因着是要晨练,两个人也都穿了常服。
等众人进来,贺莱已经将床褥都挪好了,她洗了洗脸就出了院门让鸣琴去把自己的筝抱了过来。
她在现代的时候,从小学了二胡跟笛子,后来工作了就去学了古筝跟琵琶,民族乐器她基本都会一点。
到了这里后因为出身大家,更是从小就接受了乐器,不能对人所述的前世以及在这个时代的各种不顺都寄托于乐声,她在这方面也渐渐颇有造诣了。
她昨天看谢小公子练剑心中有感就手痒了,这会儿一拿到筝,她迫不及待就先调了音。
谢玉生没有多看,他身边的侍子们稳重如青溪,活泼如空谷则无一例外地看了过去。
见到贺莱手指拨动,在昏暗的光中也似乎根本不用看弦,手下就流淌出一阵悦耳的声音,空谷不由张大了嘴。
他也不是没见过人弹琴奏乐,可那些人总要更衣焚香行礼,好一顿折腾才会坐下来,哪像少妇主就这么简单就开始了。
谢玉生原本也打算只顾自己,只是才刚活动了几步,他就不由转头看向了另一边。
她的调都在他的步子里,他试着换了步,却见她眼睛盯着他,手下随心所欲就转了音紧跟而来。
他快,乐声便如飞流崩石一往无前,他慢,乐声好似微风拂过湖水微漾……
她昨天说的话,他忽然就认同了。
他一如之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这世界却变了模样,潜藏在剑招里的他的情感忽然就被引着汹涌而出。
那些不能为人所知的他的过往好似有了另一种途径可以宣泄,比之他一人练剑更要畅快。
明明她也不知什么,可是在这一刻,他忽然就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了。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过于玄妙,他沉浸其中不愿自拔,那边贺莱却也是同样的感受。
昨日的她其实隐隐就从谢公子的招式里看出来了他的隐忍不发,可今日在她心有所感引导之下,他的招式之凌厉,气势之冷峻竟让她觉得自己仿佛也能执剑所向披靡。
倘若,她也会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