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将洗好的衣裳交给男孩,男孩拧干后晾在竹竿上,然后等着下一件衣裳。二人动作默契,气氛和谐,也很安静。
只见那妇人利落的站起来,将手上的水甩甩后脱下围裙,跟面前的男孩打着手势,男孩也好似看得懂那般点点头后也打起了手势。
二人手势交流一番后,男孩蹲下摸了摸白白的辣椒花后便随着妇人一蹦一跳的进了房屋。
妇人就退了外衫躺在了床上,旁边的小塌上男孩兴奋的翻滚着,一不小心磕到了头,出声呼痛。
床上的妇人一个激灵急忙下床到了那小塌上捂住男孩的嘴,然后摇摇头。
男孩抓着妇人的手,轻轻拍拍,然后摇摇头。妇人左右环顾,又抬头看看。绷紧的背一下子放松,放开捂住嘴巴的手摸摸男孩的头。然后低头在男孩耳边轻声问道“疼不疼?”
男孩濡慕的看着妇人,点点头然后扑进妇人怀里翻滚撒娇。妇人也随着男孩闹腾。
没过一会就见男孩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妇人将男孩抱在怀中一下一下拍哄着。
将睡着的男孩放在软和的小塌上,盖好被子,掖好边角,防止被漏进来的风吹到后才回到一旁的小床上,盖着有些单薄的被子,侧身看着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被惊艳到的睡脸,听着即使到了半夜依旧热闹的前边,不禁叹了叹气。
胡麽麽看着那张小脸,伸出手摸摸那张睡脸,露出怜爱欣慰的笑容,脑中思绪翻滚。一下子就想起了九年前第一次见到襁褓中嗷嗷大哭的小脸。
记忆中的小脸和面前黑暗中的小脸重合,又是叹了长长一息,更是睡不着了。
胡麽麽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乔府的老人了。十四岁那年卖身进了乔府做下人。因为不会来事儿,算不上机灵还有些木讷一直在厨房做帮厨。乔府对下人还算是不错的,有吃有喝还有月钱,对于这种日子十分让人满足。
二十一岁那年嫁给了盯着自己一看就脸红的人。虽然只是看侧门的,但也疼人的很。
原本想着老死在乔府的胡麽麽开始好好规划接下来的日子,也开始学着变得伶俐一些,讨喜一些。
可婚后第二年,怀孕三月时当家人被拉回,浑身是血,没了气息.连乔府都侧门都进不来。
管家的干儿子只说了一句在街上被马踏死了,便一口薄棺拉出去葬了。
当家的就像一粒石子儿扔在了大海,没有一丝涟漪。死了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