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胄这人也是蔫坏,一听糜家二房不告了,反而更是来了兴致:“不告?大胆刁民,这公堂之上岂容儿戏,汝说不告便不告了?成何体统!不是想本官还你一个公道吗?这会儿公道快有了,怎又拒之门外?”
二房都快急哭了,啪嗒一声又跪下了:“大人,饶命啊,此事与小人无关,皆是店中小厮暗箱施为,那万铢喊价,小人全然不知啊,即便治罪,小人也就是监管不力,小人愿意受罚。”
郭嘉突然插嘴道:“哎呀,方才我言要重治幕后之人,也不知谁人喊好来着?貌似这其中,也有糜掌柜一份吧?”
“我……”糜家二房此刻上吊的心都有了,敢情郭嘉之前不是得了失心疯,而是在挖坑啊,且这坑还深不见底,大了去了。他也相信,今儿,若不想办法安抚郭嘉,自己的小命怕是得交代了。
“不是,郭祭酒,您一定是听差了。”一边求饶,一边狂示眼色。
“这儿少说一两百人,莫非……都听差了?”
二房闻言,浑身冷汗直冒,跟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似的,忙请郭嘉借一步说话,急道:“祭酒大人,饶命啊,小人也是一时气愤,蒙了心智,稀里糊涂铸成大错……”
二房还想说呢,郭嘉可不耐烦了,抢白道:“莫要顾左言他,不如开门见山,郭某只有一个要求,便是开市,让全徐州的老百姓过个好年。”
“……”二房瞬间陷入了宕机,此时才知郭嘉的真正目的。不得不说,虽然自己挺恨眼前之人,但从郭嘉口中听到这句话,二房也是打心底感到了震撼,如此机关算尽所谓何求?仅是替百姓求过一个好年。
此等胸襟,此等手段,当真是自叹弗如啊。
良久,二房幽幽一叹:“哎,祭酒大人,恕某直言,罢市之举虽是由在下提议,可真正的话柄却在几位族老手中,眼下,开弓已无回头箭,若设使几位族老收回成命,难比登天哪。”
郭嘉自信一笑:“呵呵,不打不相识,既然话说到这等份上,郭某也不叫糜兄为难,不若这样,换个条件,如何?”
二房眼睛一亮:“请讲。”
“只求一袋米,一碗油,一筐盐,呵呵,皆是民生之物,想来贵族老不会太过吝啬,不过,口说无凭,当立契成约,请州牧大人见证,如此,方可相安。”
二房闻言,简直是喜出望外,还有一种不切真实之感,难道郭嘉见事不可为便已选择放弃继续要挟?一袋米,一碗油,一筐盐,甭说这些,便是翻上十倍,糜家怕也是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人这就与大人定契。”
“慢来,此事虽小,郭某却不得不慎,以免有人中途反悔,因此,契约之上需糜家几位族老共同画押缺一不可,糜兄,还是带回去好好参详一番,斟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