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明显一愣,脱口道:“郭先生是否天生有耳疾,某之所言绝非夸词,反语带讥讽,汝为何不怒?”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不才,吾原乃曹公帐下一门客,杨修,杨德祖是也,现任嘛,军中议郎。”
“哦,原是杨议郎在此,失敬失敬。”
“哼,客气了,先生还未作答杨某之所问。”杨修轻哼道。
“呵呵,倒是忘了,先生适才所言,私以为,谬之千里也,即是谬言,吾为何要动怒?”
“人无完人贵在自知,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两者各有所长亦各有所短,人亦如此,若是连自身长短也看不清,又如何去扬长避短,又如何于此乱世之中襄助曹公创一番大事,适才先生笑言郭颇具自知之明,字字入得郭某耳中,实乃大大的褒扬,岂会是讥讽?即是褒扬,郭嘉理当向杨兄致谢。”
郭嘉笑着解释完。
那杨修,依旧鼻孔朝天,无礼道:“哼,巧言善辩搬弄是非,属小人之道也,未可知郭先生有真才实学乎?”
郭嘉仰天大笑:“哈哈哈,不才反问先生一句,曹公何如,可称得上英雄?”
杨修不假思索抬手摇摇一礼答道:“曹公自是当世英雄,此世人皆知,郭先生又何必出言相戏。”
“呵呵,非也,是英雄才识英雄,真豪杰才惜豪杰,既然曹公乃当世英雄,定具一双慧眼可识得天下英才。”
“郭某自问才学粗鄙不堪重用,却侥幸取得曹公青睐,又委以重托,来前这一路,吾心中惶惶不安,依旧受宠若惊,今得闻先生一语道破其中玄妙,顿有拨云见日之感。”
“原来,曹公非是因敝人才能可追那荀彧荀文若,而是因为郭某尚还有一丝自知之明也,吾之才学,仅能代替荀文若主持几日兖州诸郡民生要务,仅此而已,不似杨议郎,以弱冠之年便已坐上行军议郎‘高位’,可在行伍征途之间畅所欲言,真是羡煞旁人。”
“好汝个郭奉孝,若非杨修今日尚有要事在身,非与汝来辩个究竟,也罢,来日方长,终有机会与汝一较高下。”
“嘉自会扫榻以待,哦,对了,这几日可不成,先生应知民生之事尤为繁琐,不像先生您在军中发言,可有可无,如秋风扫落叶吹过一阵就算一阵,这民生之事乃是常态,需时时权衡利弊才可,不若这样,若荀彧先生归来,郭某亲自登门前来求教,届时,先生可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啊,啊哈哈哈。”
“你!哼……”杨修脸色骤变,当着郭嘉的面愤然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