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以为这施芝罘被张家抢走了,她跟赤岗也无法交代了,也不敢奢望再做赤岗的干娘了,就把张家给她的那笔从张消气手里买回施芝罘的赎金还给赤岗。
赤岗那会做这事,拜干娘的礼仪都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这认祁氏干娘就是认了,哪有反悔的道理。
赤岗安慰祁氏:“既然认了您这个干娘就是认了,我赤岗就是您的儿子,施芝罘就是您的女儿了,现在您的女儿被张家抢走了,我这个哥哥就得设法把他解救出来,毕竟施芝罘的男人已死,他们强是抢走施芝罘有违情理。”
赤岗虽然这么说,可他也弄不清这大清律例到底是个什么标准,他总觉得这强人所难是不对的。
赤岗跟祁氏这么说,是因为眼前就有个师先生能为他们出主意想办法。
等给刘保金定了婚事,赤岗就把施芝罘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师先生,其中却隐藏了他跟施芝罘相遇的那些细节,只说是为祁氏跟施芝罘母女抱不平,说是施芝罘不愿意在张家守一辈子寡。
师先生听了赤岗的叙述,知道这事情不好办,不愿意守寡就是想改嫁,按照大清礼教,改嫁就意味着失节,鼓励女子守节是遵从理教的根本。改嫁的寡妇就等于净身出户。
师先生道:“大清律例有:妇人夫亡,其妇改嫁者,夫家所有财产以及原有妆奁,归前夫之家,其妇将失去所有的财产处置权。”
“亡夫之妇提倡从一而终,虽饿死也不能失节。若再嫁者,出入不能走正门,街上不能走大路,走小巷还得蒙着头,顽童见之还会尾随其后辱骂嘲笑并拾瓦片而掷之。”
师先生一席话直说的赤岗蒙头转向便问:“那就是说没救了?”
师先生道:“那就得先到县衙状告张家无辜抢夺张氏施芝罘之事,看衙门怎个说法。”
论告状,赤岗更是外行:“怎个告法,听说有屈死不告状之说。”
师先生笑道:“要都那样说,天下还开衙门干啥。”
赤岗也笑道:“晚辈不懂,还请先生帮忙指点。”
师先生道:“我给你写一状书,让祁氏去告,看看结果如何。”
赤岗道:“就依您,该怎办怎办,只是到县衙,人生地不熟的。”
“那不妨事,县衙曹主簿跟我是至交,去了找他便可,我可写信给他。”师先生道。
赤岗庆幸自己遇到了救星,拿着师先生写的状纸和信,回去便告诉祁氏。
祁氏做媒婆做的久了,大场合小场合都上过,大人小人都见过,大事小事都做过,还怕到衙门去见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