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总管又拿来不少新式炊具来让陆初容挑,在他的大力推荐之下,仅剩的一点银子也被尤总管抠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为了将来能过上好日子,今天这点花销又算的了什么呢!
眼下一天天凉了,本来就没几个人的后宫一到秋天就落英纷纷,平添出几分凄凉和孤独。
春日里拼尽全力盛放极妍的桃树,也只剩下一树枯叶,南风一吹,便打着璇儿落进太液池中,飘飘荡荡不知飘往何处。
徐昭容觉得自己离了家乡就如这枯叶零落,身处四方宫廷,却总觉得漫无边际,不知何去何从。
爹娘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上次送信过来,又说起母亲天寒腿冷,阴天下雨十分难熬,叮嘱她务必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当初在家里她就不曾尽孝,对爹娘的苦楚也并未上心,可一入这后宫,对着那位上百人伺候的太后她却要每日行礼问安嘘寒问暖,变着法子的孝敬。
由此,对自己的亲生爹娘只会更加愧疚……
“徐姐姐在这里做什么呢?”
钱贵人和薛贵人结伴出来,看她站在湖边便打了个招呼。
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痕,徐昭容转过身来,冲这二人笑道:“没做什么,就是有些想家了。”
这话也勾起二人心中的感伤,神色也都黯然下来。
三人一起结伴向太液池边的荷风榭行去,薛贵人道:“我们位份低,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爹娘,我前几日还梦到我娘了,在梦里,我却还是小孩的样子坐在她膝上。”
“徐姐姐如今正得宠呢,比我们不知强多少。”钱贵人道:“等姐姐有了身孕,便能让徐夫人进宫来看望姐姐了。”
“怎么可能有身孕……”徐昭容低低叹了一声,红叶则暗中捏了她一下。
“我是说,陆妃得宠那么久都没有身孕,我是个福薄的,也不可能有。”
“这不一样,我听人说,陆妃没有身孕是有原因的……”钱贵人压低声音,靠近这二人道:“都说皇上怕陆妃生下皇嗣,江北王要反……”
薛贵人惊骇的捂住了嘴巴,她一向胆小如鼠,有些话自己不敢说,连听都不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