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的眸子里浮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沈沣说得太直白，道歉得太诚恳。
明笙原本有很多很多话想质问他的，可是看到他已经皱起的鱼尾纹和两鬓的星点花白，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造化弄人。
谁也不是坏人。人和人之间的分离，很有可能只是因为一件小事，但一件小事却又可能导致一个人的命运一辈子都不一样。
她妈妈终身怀念着他。
他一辈子也没有再娶。
明笙心里酸涩得不行，捂着脸，抽泣道：“我妈妈……我妈妈心中一直只有一个人。她一直留着那把小提琴，听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她喜欢煮腌笃鲜，她喜欢香水百合。她一直都在想着你……”
沈沣的脸上现出了动容的神色，转过头，泪蕴在了眼眶中，不想被他们看出来，便推开窗，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
维也纳，音乐之都，街头传来幸福的乐曲，但他心里却是一片酸楚。
邵钧庭始终沉默着，轻轻地摸着明笙的长发，视线却落在了沈沣身上。
犹豫了片刻，邵钧庭还是开口问道：“沈……叔，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明笙的亲生父亲？”
沈沣的指尖微微抖了抖，转过身子，静默地坐下来，直勾勾地看着邵钧庭，道：“是。但是我不知道，明笙，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爸爸？”
“我……”明笙啜泣着，看了沈沣一眼。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总是在媒体上出现的男人，会是她的爸爸。
她来找沈沣时，也只是想问清事实真相的，而不是想认他做爸爸。
可是他却这么干脆的承认了。
这一切显得这么的不真实。沈沣的眸子黯然了一些，道：“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不好受。但是不管你认不认我做爸爸，从今往后，我都会做你的爸爸，保护你，爱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