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大公是个好战的人。”
司机的嘴角闪过一抹弧度,“我可没这么说,但大公的确是个优秀的将军。他视胜利如呼吸,视名誉为夜夜相伴的美姬……啊,我的意思是,大公是个‘完美主义者’。”
郭腾飞被司机的一阵诙谐给逗笑了,“我相信大公是极重名誉的,不论是哪国贵宾,都会不自禁地对他保持尊重……因为,他们最好这么做。”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大衣内袋的笔记本,暗暗写下“投其所好”四个字。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后视镜上,司机那双眼睛也缓缓移开了。
郭腾飞不再说什么,因为眼前的司机也可能会是帝国军情处派来盯梢的特工。
车窗外的雪花依然犹如纷飞的绒毛,雪势丝毫不减。
“大使先生,我们快到了。”
司机话音未落,汽车已经呼啸着进入了早已清理干净的外城道,临近日暮的绯红骤然映亮了车厢,覆盖住了郭腾飞的镜片。
视线努力冲破光线的阻隔,远远地,伏瓦尔河自苍茫的天际线延展而来,弗拉维亚那独有的淡粉色天光似乎为粼粼的河川套上了一片细细光鳞。
一艘“斯坎德培”级重装无畏舰吞吐着蒸汽与黑烟,沿着改造的河道驶入军港。
郭腾飞正看得出神,恍然间才察觉,车速已经减缓,透过车前窗,他注意到两座高耸的桥塔已经伫立在眼前。
机械和齿轮交织鸣响,一股股烟幕从桥塔底端涌出,吊索将桥面从半空中放下,一座宏伟的大桥就这样横跨在伏瓦尔河之上。
这座大桥他在留学期间就有所耳闻,这是阿兰格勒的地标之一,象征帝权的冬皇大桥,一座横跨百米河面的蒸汽塔桥,平日只有贵族的车马以及军队才能从此经过。
只不过,郭腾飞望着大桥烟幕下出现了一排人影,他们的身影整齐而凌厉。
“哦,大使先生不要见怪,按照帝国的礼仪,但凡外国大使觐见冬皇的,都可享受近卫龙骑兵团出城三里至大桥迎接的仪仗,尼古拉王子已经先行到达并专程在此等候您的到来。”
隔着车窗,近卫龙骑兵的队列沿着大桥入口呈“V”字排开,华丽的绀蓝军礼服,骑兵号手单手举起军号,军号下的六翼狮鹫王旗和他们骑兵盔上的鬃冠一同在朔风中飘荡,在队伍的尽头,尼古拉王子跨在一匹纯鬃战马上,意气非凡。
伴随着王子的一声令下,数十把“恰西克·炎吼”骑兵军刀整齐出鞘,炽红的刀身将飞雪尽数灼成碎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