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一声,想起之前研讨会上有一个名叫“拉吉尔”的年轻外国医生。
拉吉尔的攻势十分激烈,几乎一开口就将夏医的支持者们给压倒在地。
他逻辑清晰,理论娴熟,也是少有的能流利使用雅言的外国人。
薛仁川作为中立的主持者之一,本应不该对任何一方有所偏袒,若非拉吉尔逼人太甚,他也不至于出手。
“请问,薛教授,您对当今东西方医学之争有什么看法?”
“薛教授,听说您是西医出身,您对‘夏医皆巫术迷信’之说赞同吗?”
会议厅外挤满了凑热闹的记者,他们多如蝗虫,等待的不过是一个具有爆炸性的答案罢了。
摄像机的闪光灯一眨一眨,薛仁川边模棱两可地应付,边匆匆地挤过人群。
会议厅外是一条直通大教学楼的林荫道,这儿的树林就像真正的森林一样茂密,平日里一直都很清静。
原本每天晚上,他都会在这林荫道上散散步,哪怕是刮风下雨,他都常常会在夜晚撑起一把洋伞来这儿走走。
下雨天总是能给人灵感,尤其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
水汽弥漫的林荫道里总会冒出那么几盏微黄的树灯,宛如星星萤火,点缀林间。
然而,多管闲事的记者破坏了这份和谐,他们如同赶着和蜂后交欢的雄蜂,粗鲁、野蛮、扎成一堆。
薛仁川敷衍地回答了一句:“既然夏医能治好病,那其必然是存在有科学依据的。”
“可是夏医中的‘阴阳五行’怎么可能存在呢?难道这也是科学吗?”一个无礼的租界记者满带着嘲讽的意味反问道。
薛仁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这纯粹就是在找茬罢了。
他拒绝回答任何问题,而愈是如此,眼前那些记者便愈是蜂拥,如同在会议厅之外展开了第二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