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伦理不理解臣妇不知晓,但臣妇绝对不会让人在他无辜枉死之后,还扰了他的清净!”热泪终于从还带着疲惫伤痛的眼中流下,杜夫人哽咽出声。
她不似她那位心如明镜,秉公任直的丈夫如此深明大义,只知道这么多年在他夜以继日地为这朝堂呕心沥血之时,没有做好一位妻子,让他晚年还受这般疾病绕身困扰。
“你要学他的理智严谨可以,可应首先想想!你是他的入幕弟子!”
廖云淮没有回话,只是突然掀起衣袍,直直地跪在了杜夫人的房门前。
“这是做什么?”杜夫人拭着泪,垂眼看向跪在自己身前的廖云淮。
“为弟子,云淮知晓此番做法乃大逆不道,但为官,我需得还这京雍百姓一个真相。”
“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杜夫人反问。
“云淮不敢!但还请夫人谅解云淮!”
无论廖云淮语气有多诚恳,可杜夫人却已打定了主意不愿让步,她朝地上之人撇去一眼,随即拂袖转身。
“你既喜欢跪着,那便好好跪在此处吧。”说完,杜夫人便不再管廖云淮,进入了房内。
廖云淮垂眸,未向那紧闭的房门投去一点目光,只是忽视杜府下人投来的疑问目光,挺直了脊背跪立在地。
伴随着阵阵聒噪的蝉声渐歇,日头慢慢落下天际,夜间的虫鸣此起彼伏,茂密竹林树丛中,不时有阵阵凉意袭来。
白日本来是个阴天,可到了夜间,这空中的云层却慢慢浮散,露出点点月光撒在地上,银白色一片,让人冷不防地想起秋日清晨的冷霜。
在戾风的陪同下,谢予迟今日出府逛了一圈,傍晚才回府,这还是戾风担心他胸口的伤劝导多次,又拿自己先行回府留他一个路痴在外做胁迫,才没让人一直逛到夜市去。
房间内又重新被装饰一番,谢予迟才堪堪满意,来到庭院中散步,他望着这满园花草,心中五味杂陈。
也没过几月,这原本都是枯枝败叶,荒草丛生的院中便被戾风打理地井井有条,而且……种上的各类花草争奇斗艳,似乎一点都不输御花园的花样种类。
戾风几乎将赏赐给郁烨的花都给弄了过来,因为郁烨不喜那些东西,书墨等人又无心看管,常常任这花草枯败凋零,所以戾风才将那些名贵的花草搬回沁央阁,细心照料之后,还真的救活了几株濒死的花束。
细细算来,戾风跟了他十年之久,也跟着他无欲无求了十年,如今除了完成他布下的任务之外,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摆弄花草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