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不是杜靖伦的弟子,倒是可以堂堂正正地撬开棺材。”郁烨突然插话。
“可要是弟子撅了老师的坟,就要遭受千夫所指,驳德违伦。”
谢予迟缄默不言,望着廖云淮还持续着行礼动作若有所思。
“你起来吧。”郁烨淡声开口,将桌上的清粥挪至一边,从怀里掏出几瓶药来放在上面。
“你如此执着于此事,我要知晓理由。”
廖云淮直立起身,却没再坐下:“臣所言之事,公主……恐怕不会信,就连臣自己,也不敢相信……”
“你直说便是,信或不信与否,皆在于自身,孤要是想信,无论你说的有多荒缪孤都会信,若是你说的让孤觉得没意思,那今日你就白来一趟。”
将袖口放下,廖云淮神情严肃,正经开口:“依公主所言,臣昨日便去崇明山寻温大人,可待臣等赶到之时,温大人正悬梁自尽,所幸被及时救下,此时大人已随臣来到京雍,受刑部保护。”
“就在臣等救下温大人之时,却见一黑影闪过,臣当机立断地追了出去,直至追到崖边,却见那人最后纵身跃下了悬崖。”
“那人你可有看清是谁?”郁烨抬眼反常追问,语气有些急切。
一旁的谢予迟同郁怀瑾将郁烨的奇怪反应尽收眼底。
“回禀公主。”廖云淮继续说道:“在跃下悬崖之前,那人曾掀开衣帽,臣也看清了样貌。”
原本还在漫不经心地整理桌上的药瓶,此时郁烨却停下动作,目光紧盯着廖云淮的脸。
“臣亲眼所见,那人是……已故的杜相国,而且那时,沈言同臣一道目睹了整个过程。”
若是其他人,郁怀瑾可能就会怀疑这话是戏言,可它偏偏出自廖云淮之口……
而郁烨在听见这话之后,竟然神色平静,表情比方才还要淡然。
“臣……对鬼神一说,虽怀敬畏之心,但行事之时却不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