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翼回过神来,便应了一声:“走吧,先去聚春楼寻人。”
虽然只能卑躬屈膝地跟在刘章和后头,可他王翼不是个傻子,也看得清形势利弊,无论如何,自己如今也算是四面楚歌之境地,王翼想,陛下将杜靖伦那一连串的案件交由廖云淮处理,若他真的破了案,那这未来的掌司之位,可就成了他可望不可即的东西,但既然景宁公主答应过助他,无论真假与否,都是他唯一的机会。
所以他下定决心,到了聚宴楼之后,还是要寻个机会派人给郁烨通风报信。
心中走了打算,王翼上马的动作也越发利落,既然要拼个前程,取代刘章和,那定要坚定才是。
与某人意志坚毅不同,这刘章和独自一人到了睿王府门口,神色犹豫,虽然他现在已经解除禁足,可此番郁烨几乎是指名道姓地将他唤了过来,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问题……
刘章和望着这朱红色的大门,心中复杂万千。
“大人……”那仆从小心地在刘章和身边站定,见他站在这门口神色变幻莫测,便出声询问:“您还有何事?”
他转过身,将自己腰上系襟挂串地一方圆环白玉取下来,又夹杂些碎银递给了那仆从,“若是我此次发生了什么不测,你便把这玉送到工部的晁巩晁大人手上。”
那人仆从小心翼翼地接过玉,本躬着身的他抬头望向刘章和,见他目光沉重,脸色凄悸,大有一副孤立无援的无奈之感。
将那温润光滑的玉小心收入怀里,再看,那吱呀的门声响起又落,刘章和已然入府。
此时,郁烨从刘媛的房中走出,顺手关紧了门。
“公主,刘章和来了,在前厅等候。”书歌上前禀报。
“嗯。”郁烨应了声,便朝着院口缓缓走去,踏在那深绿的草坪绿上,留下一串极为轻浅的脚印。
睿王府待客的前厅,陈设摆件倒是十分简单,除了正方挂了一副云山雄鹰翱翅图,靠近中央摆放的几方梨花木圆椅以外,便只有门旁陈着一个细长的高脚青玉瓷瓶颇为讲究。
明明是来了这地方数以万次,可没有一回像今日这般令人心惊胆寒,刘章和坐在椅上,没有同往常一般将身旁桌上茶水端在手中,细细品咂。
门没有关,外头依旧暑气蒸热,房里头倒是有些凉意,同刘章和的心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