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行事风格一向胆大妄为,怎么今日倒是生出了些顾虑?”
听见这话,郁烨抬头朝那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似乎十分闲散的人员投去道鄙夷的目光,随即利落地解开红绳,开始查看装在里面的信来。
好整以暇地将郁烨看信时那丰富变化的表情尽收眼底,谢予迟开始对她手里的东西产生了好奇。
“信上写了什么?”终于开口询问。
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将那信连带着红绳信封拍在桌上,继而迅速走到靠背侧摆放的书架前开始翻找起东西来。
“自己看。”
说完,她在从最底下一列列暗黄色的书册下寻觅,暗色的光亮将她眉间紧蹙的皱痕勾勒出来。
谢予迟闻言,便拿起那信看了起来,就在他细读这信上内容之时,郁烨淡然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房中缓缓响起。
“是哪个胆子大的,明目张胆地状告户部尚书陈端,谎报灾情,贪纳赈灾粮响,欺君罔上,以权谋私,势压百姓。”
细细听来,便能察觉她口吻中难掩的讽刺意味。
终于找到了自己要寻的地方官员登名册,郁烨立即翻找,目光掠过一行行地域下的官称姓名,在翻找数十页后,她倏然停下动作。
“南境,临颍六品府尹——阮喻。”
将信上内容详阅,谢予迟也明白了七八分,他将信折叠好重新放进信封里,然后径自塞进自己的袖口中。
其实这纸上写的并非是给杜靖伦的信,就其格式用词来讲,这更像是一份抄录的奏折,而落尾署名,也正是郁烨方才口中所说的阮喻。
郁烨平淡地将谢予迟藏信的动作收入眼中,并未阻拦。
霎时,她垂下眼眸,心头似被压着堆砌成山的泥石,眸色流转间,黑沉的气息按耐住一涓清明。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