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使,你好端端地怎么就跪下了?”桓儇勾唇讥诮地望向跪在地上的柳綦,上前几步,俯下身,语气尤为柔和,“看来你家主子没有将你教好,竟敢乱吠贵客。看来本宫得给他提个醒。”
“桓儇,你这样是打算为裴重熙报仇么?他那样的人,就该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被……”
话还未说完桓儇忽然指发劲气,狠狠弹在了柳綦腹间。
“大殿下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句。此人是小王的下人,您何必同他计较。”默啜含笑走了过来,扫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柳綦,“不过您刚刚说的,小王会考虑的。”
桓儇转头迎上默啜视线,“默啜王子。”
“外面凉,大殿下何不随本王进来一叙。”经上次一事,默啜对桓儇极为畏惧。这会子语气也是恭敬无比。
“正有此意。”
二人前后入内,相对而坐。馆中仆役在二人坐下未多久,便奉上茶水。
风倦檐铃碎,日慵秋正浓。
桓儇垂首望了眼案上正冒着热气的茶水,面上笑意温和。与日前在太极殿初见的模样,判若两人。纤细修长的手指抚过杯沿,无意间露出右腕上的鎏金碎玉手串和紫檀佛珠缠在一块,两者混在一起多添了几分美感。
默啜悄悄打量着对侧的桓儇,眼中不禁浮现出惊艳来。这是他入长安以来,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瞧见桓儇。
“前几日的事情,本宫很抱歉。”见他如此桓儇挑眉一笑,声线柔如春风拂面,“今日特意从宫中带了株千年人参来赠予默啜王子你。权当本宫的一点心意。”
话止桓儇将手中的木盒推到了默啜前面,面上笑容和煦。
虽然默啜不明白为何这些魏人肚子里总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此刻看到桓儇突然向自己示好,还是颇为诧异。毕竟自小父汗就告诉他,中原文人狡诈者居多,话里总是充满陷阱。与他们交谈的时候,一定要处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