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得有点惊险, 也有点漫长。
潘禄夤夜去往花船,锦衣卫赶到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在船上, 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水,发现有人追,他焦急之下,仓促逃跑, 还是中了箭矢,目前生死不知。
现场留下的锦衣卫,在仇疑青带领下, 该问话问话, 该取证取证,该排查排查, 整整忙碌了一夜, 回到北镇抚司, 天都已经亮了。
叶白汀先去看了受伤的潘禄。
老大夫在一边捋着白胡子:“放心,老夫亲自给扎的针, 上的药, 死不了。这伤有点重, 看起来不在要害, 却伤了肺脉, 药下准了,养一养能好,就是这过程有些难熬,什么时候醒也不一定, 醒来也未能帮得上忙, 上堂问话。”
“……没事就好。”
叶白汀缓了口气。倒不担心别的, 案件要点方向,他们早有所得,证据也在搜集,潘禄说不了话,不能作证也没关系,他的受伤本身就是证据,再加上他此前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有他身上的东西……
“那您先忙。”
叶白汀又问了老大夫几个有关仇疑青身体的问题,才回了房间。
他在房间整理案件卷宗信息,仇疑青和申姜也没闲着,在外面跑最后的证据要点,条条解惑……一日夜过去,潘禄仍然未醒,案子,却是可以问一问了。
申姜让人传话,请叶白汀做准备的时候,叶白汀一点都不意外,他闭上眼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本案中的逻辑点,每个人的行为轨迹,本身特征,在案子里的位置,想做的事,以及内心深处最为渴切的动机……
一样一样,一个个画面在脑海中划过,再睁眼时,灵台清明,眸底干净,眼前再无疑雾。
仇疑青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房间的。
阳光越过窗槅,跳跃在小仵作眉梢眼角,眸底瞳色都更为清澈,呈着阳光,变成了浅浅的琥珀色,很干净,也很动人。
仇疑青大步过去,按住叶白汀,吻过他眼角:“准备好了?”
“嗯,”叶白汀点点头,“指挥使呢?可一切准备就绪?”
仇疑青:“已请皇上旨意,宫中两位厂公可稍离小半日,到北镇抚司堂前问话。”
叶白汀看到了他眼底未尽的情绪:“不过?”
“不过我们需得快些,夏热炎炎,宫中早就定好了日子去京郊园子避暑,两位厂公时间不多。”
“那还等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