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些戾气,一些执念离开了,梅怜宝唇角带笑,酣然入梦。
孟景灏前脚离开盛华宫,皇后后脚就带人闯了进来。
金銮殿上,皇帝的外祖父秦国公被请了来,皇帝的太傅范太傅也被请了来,分两边坐着,秦国公低头打瞌睡,范太傅则脸色铁青,面对文武百官,做出又羞又愧抬不起头的姿态。
早朝早已误了一个时辰之久,孟景灏穿着龙袍,戴着玉冕,随意的从殿外走了进来,由张顺德搀扶着坐到了龙椅上。
“陛下!”范太傅等不急,指着孟景灏的鼻子就骂:“孝期留宿后宫是为大不孝,为一宫妃误早朝一个时辰之久,为帝失德,臣以有你这样的弟子为耻!”
孟景灏平静的看着范太傅,感觉意想不到,但又在情理之中。
忽然问道:“范太傅当年为何收乐平郡王为弟子?”
范太傅冷冷道:“乐平郡王聪慧敏学胜过陛下百倍,那才是臣真心想收的弟子。”
秦国公仿佛刚被吵醒,打了个哈欠,看着白胡子一把大的范太傅,气的仿佛要升天的模样,笑道:“范老头啊,谁把你气的如此失态,他是捣毁了地,还是捅破了天,让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范太傅都跳了脚。”
范太傅一顿,冷笑道:“自然是你的好外孙,你别给我装糊涂。才当上皇帝几天啊,他就原形毕露,现在是不孝失德,往后呢,我看暴|政伤民也不远了。远的不说,就说雍亲王是怎么死的,好端端的去皇觉寺为亡母添香油,结果他把自己的昭容贬斥了过去,紧接着他又去了,不过一夜一日,他就把雍亲王下了宗人府大狱,雍亲王在宗人府待了一晚上,结果断喉头破而死,秦国公,你的好外孙真是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他活脱脱就是一个暴君,昏君!先帝之死,说是太后勒死的,可处处透着悬疑,说不得是有人串通太后弑父夺位。”
其余文武都吓傻了,只觉范太傅这老头是真的老糊涂了,他所骂之话,可谓字字诛心,他是不想要老命了吗?!
“今日朕才知道,朕真心孝敬了那么久的太傅,原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朕记得,您是皇祖父为朕亲自求来的先生,您当时是在野的名士,皇祖父三顾茅庐才把您请出山为朕之太傅,不想却请来了一个怀揣报复之心的大奸细。”孟景灏淡淡一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臣只能以死证清白了。”话落,范太傅就朝着红漆大柱撞了上去。
“拦住他。”
护在龙椅两侧的殿上金吾反应迅速,拽住范太傅的袖子猛的就将人拉了回来。
清脆的巴掌声出自孟景灏,拍了足有三四下孟景灏才放下手,就笑道:“范太傅演了一出好戏啊。今日你一死血谏,朕昏君、暴君之名必将传扬天下,朕想问太傅,君文竹、君玄璧许给了你多大的好处,才让你这般卖力帮他们,嗯?”
“你血口喷人!”范太傅一死不成,老脸就涨红了,在金銮殿上站也站不住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