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领着婢女搬了三个绣墩来放在廊庑上,三姐妹依次坐了。
“可我想出来,不为了祭奠梅怜奴,她没那个福气,只为了能喘口气。”梅怜芷抹着眼泪道。
抬起的手臂,春衫下滑,露出胳膊上尤带着血丝的鞭痕。
梅怜菱叹息为她拭泪,梅怜宝不以为奇。
“蔡则用处子精血炼长生丹的事情,你可知道了?”梅怜宝道。
“昨儿他发脾气,我偷听见了,吓个半死。老畜生。”在太子的别院里,梅怜芷压抑不住心里的怨恨,破口大骂,“那老畜生有病,还病的不轻,我从不敢和他一个床榻上睡觉,我怕睡熟了,半夜他把我掐死。他是战场上腥风血雨里杀出来的人,从来都是枕戈待旦,以前还有人给他守夜,到后来他发病杀了五六个婢女,就再也没人敢了,宁死都不去。”
彼时又有人来,是梅严德身边的管事,“给三位姑奶奶请安。”
“说。”梅怜宝道。
“老爷忙着点货,不得空,让小的给七姑奶奶带句话,梅怜奴和咱们梅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必为她伤心,让七姑奶奶早些回太子府伺候太子。”
梅怜宝愕然,看向梅怜菱和梅怜芷,“父亲何意?你们都知道了?”
梅怜菱道:“之前也不确定,有父亲这句话,我就能确定了,梅怜奴不是父亲的女儿,梅怜奴的生母是个花魁,被父亲纳为妾后,九个月就生下了梅怜奴,父亲气个半死,而花魁又因大出血死在产房里,父亲就把怒火发到了梅怜奴头上,将她弃到狗窝里,任她自生自灭。”
梅怜芷接着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父亲瞒的紧,可哪有不透风的墙,我姨娘打听着了,跟我说的。”
“那会儿,我姨娘和三姨娘交好,就是三姨娘透露给我姨娘的,于是我也知道了,我姨娘还交待不许和梅怜奴玩。”梅怜菱道。
“弃子……原来如此。”梅怜宝喃喃一句。
“那会儿看着你变着花样的给梅怜奴送吃的送穿的,我还躲在旁边,拉着小四嘲笑你傻来着。”梅怜芷捂着嘴笑起来。
“看我笑话呗。”梅怜宝翻梅怜芷一个大白眼。
“大姐姐没来?”梅怜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