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几乎将她淹没, 张幼双莫名焦躁了起来,张张嘴,又憋住了, 努力盯着俞峻袖口露出的那半截手指瞧。
很白,瘦劲如梅。
手控福利。
看上去好像很冰冰凉凉的,不知道摸上去是不是也凉凉的, 手凉的男孩大概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吧——打住!不准再脑补了。
视线太过突兀,张幼双眼睁睁地看着对面这位高岭之花同事兼上司, 被她盯得手指微微曲蜷了起来。
看到俞先生那手指被她盯到收起来的时候, 张幼双绝望了。
气氛一时变得焦灼了起来。
他其实已然做好了决定。
将张幼双当作再普通不过的路人看待。
“克制”两个字几乎浸入了他的骨髓。
俞峻清楚,他对张幼双的感情绝没到非卿不许的地步, 或者说, 张幼双各方面其实都并非他心目中所想的贤妻良母。
她有子,儿子是他的学生。
她未婚先孕, 若是他年轻的时候, 若是他年轻的时候遇上恐怕会皱一皱眉, 敬谢不敏。
不过随着年岁渐长,渐渐也明白了人世间有许多不得已。
张衍他生父会是她的不得已吗?不得已到了多年不曾再嫁的地步。
她何止不像他心目中温顺恭谨,于他洗手做羹汤, 共他白头偕老的妻子, 她简直标新立异到了极端怪异的地步。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 不多说,也不多看,恰到好处, 站着隔上几里远的距离。
可俞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幼双会问出这个问题。
他唇线抿直了些, 一时间竟无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