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绝对是谎话。叶槭流想。
他的经验这么告诉他，狄安娜也提醒过他，当卡特说出一些好听的话时，最好不要相信哪怕一个字，否则只会被带进坑里。
喉结轻微地动了动，叶槭流注视着卡特很久，最终叹了口气。
“不。”他说。
……
梵蒂冈教廷。
晨祷在钟声中结束，教徒们渐渐从教堂中离开，只剩下费雯丽站在教堂的祭台前，仰头望向笼罩在晨光中的神像。
灿烂的光芒洒在神像的肩膀上，大理石雕刻出薄如蝉翼的面纱，遮住了神灵的面孔，一枚枚精心设计的孔洞在祂身后拼出了鹿角般的光树，让祂仿佛伫立在色彩变幻的光辉中。
费雯丽默默望着守夜人的神像，只是不同于过去，这一次，她的心中翻涌着种种复杂难辨的情绪。
尽管她的家族一直是辉光教会的信徒，守夜人在她心中却没有留下多少痕迹，除了最开始将老师误认成守夜人，之后费雯丽很少去注意这位她本应信仰的神灵。
但现在想想，在老师之前，守夜人才是与她最近……最息息相关的神灵。
“白昼的叹息”被赐予梵蒂冈教廷是1999年9月，也就是我出生前两个月……再往前八个月，使徒布伦希尔德在辉光教会逝世……我和她都是安娜的一部分，是她为了更完美而投下的种子……这件遗物本来就是为了我准备的吗？守夜人选择了我……因为老师吗？费雯丽注视着神像空白的面孔，无数念头像是电流一样在脑海里飞窜，让她难以捕捉。
她低下头，伸手摸了摸腰侧，“白昼的叹息”现在就躺在那里，没有放上唱片机的时候，它总是安静得像一件真正的死物。
如果它是4级遗物，那它的负面特性是什么？为什么我会不受影响？费雯丽的心里徘徊着淡淡的迷茫。
也许是因为涉及的层次太高，而她又没有获得足够的信息，这一次，她没有什么直觉感应。
轻轻呼出一口气，费雯丽最后看了眼守夜人的雕像，转身走出教堂。
她边走边抬起右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手背上方投影出一张铅笔草稿的影像，画的是一盏四面都是镂空雕花的提灯。
这是布莱克上次委托她调查的遗物，费雯丽在教廷的数据库里筛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一样的遗物——不过想想也很合理，这件遗物现在在灵魂摆渡者格温内特的手里，如果它从一开始就属于祂，在教廷自然查不到资料。
不过这还不足以成为让费雯丽放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