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愧疚和悔意穿越时空再次浮现,眼前光景逐渐与那个夜晚重叠,瞬间百般委屈和痛楚涌上心口,闵若黎鼻子一酸,一连哭叫了好几声“妈妈”。
夜九笙附耳正好听到了这么几声哭喊,他自然不明白“妈妈”是什么意思,只当是对方疼昏了头开始胡言乱语。
眼见对方此时神志不清,他抖动手腕将金疮药敷完后收回手,眸中突然划过一丝光亮。
“闵若黎,本王且问你,派你前来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是谁要派你来害本王性命?”
这一番话问得毫不容情,夜九笙骨节分明的手指悄然挪到了闵若黎侧颈,似乎下一刻只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这双手就会瞬间按上她细长的脖颈。
闵若黎被换了芯子,早已不是原先那个抱着惊天目的而来的杀手,她如今高烧未退,脑海中一片光怪陆离,只能依稀听到耳畔有人在沉沉说话,至于在说什么,根本无法理解。
眼见榻上女子不怕死地又皱了皱眉,似乎是被打搅到一般想往里面挪,夜九笙另一只手一把锁住她纤细的手腕,加重了语气:“说,你来王府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何要蓄意接近本王?”
夜九笙几乎将半个身子都罩在了闵若黎上方,低沉的嗓音几乎避无可避。
似乎是感知到了对方的怒火,闵若黎撇了撇嘴,终于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回应道:“能,能有什么,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就是我活生生的灵感源泉,有了你我才能画画,只可惜,只可惜你不能走路,若是能走,简直能走回到画里面去——”
这是什么意思,嘲弄他双腿有疾,不良于行?夜九笙被戳中痛处,瞬时心下火起,悬在脖颈上的手眼看就要落下。
闵若黎却浑然未觉,自顾自地继续嘟囔下去:“太可惜了,夜九笙他身居高位,明明是有大好前程的,可是双腿竟然残疾了,他的日子一定过得很辛苦,虽然,虽然我也很辛苦——”她越说越委屈,瘪瘪嘴一脸苦相,“不过,他很快就会不那么辛苦了,一定能帮助他好起来,到时候我也能······”
她话说到一半没了动静,似乎再次陷入了昏沉梦境。
夜九笙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眸中神色瞬息万变,一时竟把不准到底该不该留下眼前人性命。
正当他万分犹豫之时,旁门突然被“吱呀”一声急急推开,一道颀长人影拔腿便要进来。
夜九笙瞬间反应过来,飞快拉过薄被将闵若黎兜头罩了个严严实实。
那侍卫走得太急,抬眼看到自家主子投来的锐利眼神以及榻上的朦胧人影,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行径,直直跪了下去:“属下无意冒犯,请王爷责罚。”
夜九笙冷哼一声:“平日该怎么罚便怎么罚。”
侍卫低眉应下,还没忘记方才的急事,复又开口道:“王爷,太后娘娘听闻了你为了闵姑娘要禁足侧妃娘娘一事,要来召你前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