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之中弯绕深深,有几分能胡乱攀咬人的嘴上本事倒是人人的必修功课了。
闵若黎冷眼瞧向香铀,心中腾起几分不屑,她虽不是什么大义凛然的人物,但也见不惯只会耍嘴皮子的阴险小人。此番香铀这么倒打一耙,她势必也得还回去不可。
孰料她刚斟酌好反击的话语,那厢夜九笙却像是浑然没听到香铀的言语一般,只是定定地瞧向她,而后沉声问道:“你如何得知下毒者另有其人。”
闵若黎只好把快要到嘴边的二百字国骂咽了回去,又变回了原先低眉顺目得体识礼的模样,只是下一刻出口的话语却毫不容情。
“来两个人把香铀架到那处墙角去。”
下人们面面相觑,琢磨着王爷好似默许的神色,便大着胆子上前将已见狂态的香铀拖了过去,一把推在了墙角。
“闵若黎,你要做什么!?”她的发髻早已散乱,却还是强攒出了几分底气,“莫不是见事情败露,要将我灭口?”
闵若黎闻言头都没回,淡淡嗤笑了一声,旋即直接提起半边裙摆,径直在方才那条上前扑咬的猎犬身侧半蹲下,而后再次拿过药渣在它鼻下探了探,顺带着还捋了一把它背脊处的毛发:“劳驾你再去找一趟了。”
那猎犬自小便是由夜九笙亲自蓄养的,向来不掩饰凶性,遇到行迹鬼祟者更是如同杀神附体,毫不容情。此番遇到的却是个初生牛犊般淡然自处毫无惧色的闵若黎,许是没反应过来,竟然真的听了她的命令,下一刻便如利箭般纵了出去。
闵若黎得意一笑,拍了两下手,好整以暇地眼见那猎犬毫不客气地扑向心肠恶毒之人。
围观众人骇然失色,这回猎犬竟直直忽略了仍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秦夫人,下一刻直直扑向了角落处一脸惊恐的香铀。
“啊,别过来!!别过来!!”那猎犬一口叼上她的裙摆,不住撕扯,似乎要将她托带到夜九笙面前。香铀面如死灰,不住地向后蹬腿,哭喊声响彻了整个院子。
“王爷你看。”闵若黎不动声色地回避了视线,退至夜九笙身侧,“方才猎犬扑咬之时,秦夫人是被香铀搀扶着的,可以说,它是直接奔着二人去的,只是因为秦夫人腿脚不便,没有香铀腿脚利索,这才成了替罪羊,平白受了冤屈。”
此话一出,连地上快将泪流干的秦琴儿都忍不住抬起头来,愕然看向一直随侍左右的侍女,噙满泪的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香铀尚在猎犬控制之下,她身上沾带香味之事已然是板上钉钉。可她却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伸出手将乱发拨至一边,露出了血红的一对眼:“奴婢身上却有香料味,但这应当是奴婢在无意之中沾带上的,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