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薛正景似乎还不依不饶,想要再追究陈组长刚刚的态度恶劣,他又并不甘心,这样轻易放过欺压薛慈的人。只是被小儿子暗含警告地看了一眼,勉强按捺住了。
薛慈介绍得很快。
大多数的仪器,他只是讲一两句,一笔带过,像是知道薛正景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而简单的参观仪器结束后,薛正景应该被带去实验区其他地方了,他却偏要留下来,并且还要和薛慈单独沟通。
实验室那群专家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异常激烈地抗拒这个提议。
薛慈看上去也没有要赞同的样子。
薛正景对着薛慈,总不可能像对着陈组长那样的硬气,脸色几经变化,最后还是定格在了“忍气吞声”、“虚心认错”那一档。薛正景微低下头,不安地拨弄了一下代表薛家最高权力的指戒,语气难得的温柔,甚至显得有点虚弱:“阿慈,还在生爸爸的气?”
薛正景是很少叫“阿慈”这样的昵称的,他一般都是连名带姓地喊,“薛慈”、“薛浮”之类。但尤为难得的是他的口气,几乎可以视作薛父第一次服软。
薛慈微怔了怔。
他就是觉得有些……怪异。
而实验室其他人在听到“爸爸”这个自称后,仿佛被雷劈在了脑子上,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稍微缓过来一点后,脸上表情也没崩住,一幅被三观重塑的模样。
……爸?爸爸?
乖顺沉默的天才后辈,为什么会有薛正景这样一看就很不好惹,满身世家出身气息、神色傲慢的父亲?
也怪不得他们,哪怕两人都姓薛呢,但薛慈和薛正景哪里有一分半点的相似,顿时只觉天塌地裂,再一想刚才自己的反应和脑补的事,说是社会性死亡也不为过了。
根本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离谱到家了。
这群本来就比常人更社恐一些的专家们纷纷对视,无声地垂下了头。
最好让他们刚才想的东西都烂死在脑中,终身不见天日的好。
薛慈也只是迟疑了一瞬间,他还没能很好地转变对薛父的态度。这时候在略微沉默后,觉得在这种时候谈私人的事影响不太好,提醒薛父:“现在还在实验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