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相言妥协,段寅便也不再为难他,竟将他放出了宫。
但出宫的路上,沈相言明显的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不用猜便知道这人是裴识。沈相言一路上走得极慢,从皇城到沈府距离不短,途径燕相府邸前,见大门紧闭,毫无人声。又想起了段寅那番话,沈相言一时心里混不是滋味。
一直到沈府,早早等候在门口的沈老夫人一脸期盼地寻着他的踪影,一直到沈相言出现时,竟激动地晕了过去。
楚小娘忙叫下人们扶她回屋,自己便提着灯笼随沈相言进了屋。
她跟在身后,不近不远的距离,保证手中的灯恰巧能照亮他脚下的路,论细心,整个府内上下人都不及楚娇半步。
而楚娇却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妾室,她原是东洲过来的流民,为了求生偷偷跑来了漠北,时逢东洲与漠北大战,那场战役打得十分艰难,东洲人狡猾善变,沈相言在这场难战里,险些丢了性命。却被楚娇所救,后来沈相言为报救命恩情,便将她带回了京城。
来京的路上也对她说过,若是他日看上了谁家男儿,她便会以沈相言妹妹的身份出嫁。
人人都喊她一声楚小娘,但楚娇深知,沈相言对她并无男女之意。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书院,沈相言停下脚步,嘱咐她回去休息。
楚娇朝他欠身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进了书房,阿秋早早便在一旁研磨,磨条与砚台摩擦之间,发出了呲呲的声音。
沈相言两步并做一步走了过去,提笔便将一行字写在了手帕上,差府内的暗卫即刻送去燕府,并反复叮嘱要避过裴识的眼线,避免再生枝节。
“将军,陛下召您入宫,没为难您吧?”阿秋问。
沈相言确保无人偷听后,才对阿秋说,“陛下要我交出兵权,并且以谋逆罪判处燕家死罪。”
阿秋登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嘴唇颤抖着道,“那……夫人她……”
“用护卫军的兵权,换燕语迟一命。”沈相言答。
这一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