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虽是阉宦家的子弟,却不代表他不学无术,他也是学过经书,并有一定的政治斗争经验的,一听荀贞此三事就猜出了荀贞的用意。
李鹄说道:“可不是么?别的不说,只他这三政一出,至少儒生和黔首会偏向於他了。”
劝农、重学这都是儒家提倡的,整顿吏治是百姓所期望的,荀贞如能把这三条政事落实圆满,必能得儒生、百姓之拥戴。
赵然哼了声,冷笑说道:“那也不见得。”
“少君此话何意?”
“我郡连年兵乱,缺粮少牛,劝农是那么好劝的?况且,於毒或许覆败在即,但本郡之贼可不止於毒一个,於毒只是最大的一个贼罢了,其余还有很多的小股贼寇,遍布各县乡亭,这些小股的贼寇不除,他拿什么去‘劝农’?”
“是,是,少君明察远见。”
“还有,‘重建郡县学校’?建学校不用雇工么?雇工不用钱粮么?钱好说,粮他从哪儿来?他虽然从赵郡弄来了点粮食,可那点粮食连养兵都不够,他还能拿出来建学校?我看他是不会舍得的!”
“是,是,豫州儿是以军功发家的,对他那三千义从他必是十分重视,想来肯定是不会把军粮拿出来建学校的。”
“不错。没有粮食就雇不来工,雇不来工?哼,我看他怎么重建学校!……,等到他劝农、建学均不成的时候,哼哼,我看他怎么收场!”
许下诺言而不能实现,不如不许诺言,许诺而不能实现更招人怨。
如果荀贞不能圆满地落实农、学、吏三事,那么希望落空的儒生、百姓对他不但会失望之极,而且必定会非议如潮,到了那时,才真的是怨声载道。
李鹄翘起大拇指,说道:“少君说得太对了!”顿了一顿,话题一转,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农、学二事固然不好办,可‘行县治吏’这件事却不得不防。少君你也是知道的,豫州儿号‘乳虎’,虎而冠,暴虐恣睢,其视杀人如刈草菅然,却需得防他无故发挥,残害郡县啊!”
赵然沉吟说道:“卿此言有理,是得防他一防。”斟酌片刻,做出了决定,说道,“这样吧,你今天就遣人去各县,叫各县提前预备,以防被豫州儿抓住马脚。”
“诺。”
赵然虽不怕荀贞,可对荀贞果断敢杀的作风却也无可奈何,如果县里边他的人被荀贞抓住马脚,可以预料,荀贞必会当场就大开杀戒,即便不杀,也会当初罢黜驱逐,他就算想救也来不及,所以为了避免“无谓”的损失,还是提前通知一下各县,叫他们做些准备为好。
“豫州儿在朝会上有没有说於毒被擒、李琼献三县地投降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