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这是怎么回事?”董鄂氏故作镇定地看向林初九,袖子里攥紧的拳头无不在显示她的紧张和不安。
近来,董鄂氏的心思都放在打听各家秀女的事情上,那些高门大户,她自然不用打听,她要打听的都是家世一般,容貌出色的秀女,毕竟没有靠山能让她拿捏。可谁想她还没出手,胤禟就整出这么一出,若不是她清楚自己还没出手,她都要以为这是胤禟专门做给她看的了。
“回福晋的话,这是新入府的小丫鬟,还在学规矩,可人却不规矩。主子爷吩咐了,近来人心浮动,不少人的心思又渐渐大了,就想着把各位主子都集中到一起,给各位主子以及身边的人提个醒。”林初九这话说得相当清楚,院子里的人也都明白他话里意思。
丫鬟不老实,那有很多理由,唯有这不规矩,是有固定意思的,比如爬床,背主……这一类的大罪,一旦被主子定罪,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而眼前这个,不仅让胤禟下令杖毙,还让她们观刑,那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一时间,后院女眷们落在绿柳身上的目光都变得不善起来,不管后院的女人对婉兮是什么样的观感,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她们之中没人喜欢爬床背主的丫鬟。
无可奈何之下,为固宠而将身边的丫鬟开脸送上去是一回事,丫鬟自作主张地选择爬床又是另一回事。涉及权威,无论大小,这都是掌权者不能被容忍的,若是大事化小,以后这后院的丫鬟还不得有样学样。
董鄂氏看着被绑在长凳上的绿柳,面色阴沉,想来眼前的这个小丫鬟并没给她太好的印象,反而让她想起了玉惠。
都是一样的贱胚子,脑子里尽想着怎么勾引男人。
“既然如此,那就依爷的话办吧!”咬着牙,董鄂氏一脸不耐地道。
林初九看着态度强硬,面色阴沉的董鄂氏,倒是看出几分由头来。不过,这福晋似乎想错的地方,主子爷派他来就是敲打包括福晋在内的这些女眷,震慑她们身边的丫鬟,但就福晋这模样,似乎以为这只是做给奴才看的。
罢了,这事她们迟早会反应过来的,毕竟只是震慑丫鬟,谁还用得着把后院女眷都给搬出来。
“既然福晋都开口了,那便行刑吧!”抬抬手,两个粗使婆子推搡几下,便手脚利落地把绿柳绑在长凳上。
绿柳恐惧地扭着身子,嘴里呜咽着,想要求饶,想要说后悔,可惜换来却是一下又一下的板子,狠狠地打在她身上。既然是胤禟亲口吩咐的,行刑的人自然不敢玩花样,所以这板子是一下比一下来得结实。绿柳被堵住的嘴里不断地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只是声音越来越弱,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一般。
人群中,桃叶面色惨白,她倒是真没有想到绿柳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清漪院里……,难怪,难怪听琴姐姐会说奴才最重要的是忠心。
也是,只要忠心为主,日后就像几位姐姐一样,由侧福晋寻一门亲事也是极好的。
挣扎的绿柳恍然间对上桃叶坚定的双眼,心里莫名地地想到年幼时,一位姑姑看见那位姐姐回府时说得一句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本以为这位姑姑只是嫉妒,可现在她才明白,那位姑姑不是嫉妒,那位姑姑只是看得比她们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