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暮绵绵为什么会在此时找她进宫呢?
小李子点了摇头,说道:“贵妃娘娘最近肉体很不好,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主子们劝她找大夫她也不肯,说是只能跟太傅大人您磋商。”
只能跟她磋商的事?
韩云鼎经常进宫,暮绵绵身子不爽的传言她是听说了,但为什么只能跟她磋商?暮绵绵跟她之间可以一同磋商的事只要韩家和她们的前世而已。如若事关韩家,暮绵绵不会忧心到茶饭不思,如若事关前世……前世的记忆都存在于两人的脑海中,好像韩云鼎不会跟暮绵绵分享一样,暮绵绵也未必情愿同韩云鼎“磋商”。
除非,暮绵绵找到了穿回前世的办法。
“公公请稍候,待我先去换身衣服。”韩云鼎客气地说道,然后便领着南宫月分开了松鹤楼。
“少主,恐怕有诈。”南宫月说道。
“嗯。”韩云鼎淡淡地摇头,说:“虽然宫里的内侍出宫都持有令牌,皇上之令是鎏金牌,妃嫔或其他事务出宫则是鎏银牌,我想不通的是,皇上若想让我进宫直接宣召便是,为何会借她的名义?”
南宫月的脸上有着少见的犹疑,他说:“也许,皇上发觉密旨走漏了出来?”
这话连他自己也不太置信,他如今虽然掌握着神弩营,但这次的命令却突如其来,他们基本没有时间等到确切的音讯传来。再说,就算有那时间,他们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也不晓得有没有掌握到这个音讯。韩云鼎弯起了唇角,说:“算了,反正有没有诈都得去。”
“属下随少主一同前去。”南宫月说道。
韩云鼎微讶地看着他,双眼清亮,她脸上的愁容不变,说:“与其到千军万马中去救我,不如去耿家找音讯,关键的时分说不定能救下整个韩家。”
南宫月缄默地看着她,又似乎在压服自己,过了一会儿他向韩云鼎一拱手说道:“属下告退。”然后便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韩云鼎穿了一身白色的太傅官服,乘着镇国公规制的马车进了宫,在打磨平整的汉白玉石板路上慢条斯理地走着。小李子侧着身子在后方引路,说道:“太傅大人这边请。”心里却在暗暗跺脚,怎样会有人走得这么慢?
“咳咳。”韩云鼎干咳了两声走得更慢了。这条路韩云鼎常常走,平常人来人往的,明天却一个人都没有,而前头不远处就是御花园了。
小李子自然晓得自己干的是什么差事,他也怕夜长梦多,忍不住敦促道:“太傅大人请快着些,主子担忧娘娘等急了。”
“在宫里,再怎样焦急也不能不守规矩,否则冲撞了哪位贵人该如何是好?”韩云鼎说着又咳了两声,又说,“说起来,我这次可是无旨进宫,应该先去康宁宫、御书房拜见太后和皇上才是,不如,公公先回同心殿跟娘娘说一声,我去去就来。”
“这恐怕不太好。”小李子欠了欠身,说,“既然是贵妃娘娘的吩咐就应该先到娘娘那里去,以免误了娘娘的差事,听完娘娘的训示再去见太后和皇上,也有话回与太后和皇上。当然了,这是我们主子的规矩,您贵为国公爷,又是大皇子的太傅,自然晓得孰先孰后了。”
这话说得既谦卑又合礼数,真实是让人不好责备,再加上那一双忽然变得锐利的眼睛,不用说,韩云鼎也晓得自己没得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