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佳顿了一下,说:“但世人所不知的是,高祖皇帝后来只曾令国师占卜过一次,得出的就是这六个字。”
“成于韩,亡于韩……”孟胤运不盲目地念道,然后伸手拿起那金轴圣旨,渐渐地展开来:
“可容韩氏犯罪,不容韩氏掌权。”
“这不能够!”孟胤运忽地合起圣旨,疑心地看向褚明佳,说道:“父皇驾崩前亲口跟朕说,若是朝中形势不稳可重新起用韩家人,若这遗旨是真的,父皇怎样会这样交待?”若不是这样,他再怎样求贤若渴也不能将主见打到一个身体虚弱不堪的人身上?孟胤运看向褚明佳的眼睛却变得冰冷起来。他扬了扬圣旨,还是不置信:“既然韩家人是我大夏的要挟,父皇为何还要让朕起用韩家人?”
“亡于韩,成,自然也是韩。”褚明佳冰冷地说道,“韩云鼎可以成就皇上,老臣自然不会阻止。先帝之所以不同时将遗旨传给皇上,也是因为皇上性格仁厚,怕皇上用起韩家人时有所顾忌,先帝一片苦心,还请皇上明鉴。”
所以,那时分他明晓得这圣旨的存在却还是推荐了韩云鼎?就由于这短短的六个字?孟胤运突然间想起几十年来,韩家战死、暴毙的几代人,再一转念又想起韩云鼎那似乎一吹就倒的身体,心绪一片混乱,那觉得仿佛一觉悟来时发现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一样。他冰冷地看着褚明佳,说:“褚太保如今拿出这份圣旨是什么意思?难道韩云鼎有什么异动被你发现?”
“若是到了真有动异动的时分恐怕曾经来不及了。”褚明佳顿了一下,又说,“韩云鼎官至太傅,结交朝中新贵,还掌控了皇上的消息来源,再加上如今又与皇上的妃子不清不楚,污了皇上的名声。是以,老臣觉得机遇是不是曾经到了。”
官至太傅并非他自己所愿,结交朝中新贵也是孟胤运促进的,至于那消息来源更是在平定西越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些事情,孟胤运一件也没有遗忘,可如今这些却要成为韩云鼎的罪名了么?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么?他显露一个比哭还好看的愁容,说:“褚太保,大夏立国近百年了,这百年来,韩家可曾有过丝毫的异动?哪一次国难当头,不是韩家自告奋勇?褚太保觉得这六个字还有可信度么?”
“老臣不知。”褚明佳说道,“但或许那正是高祖皇帝这份圣旨使得大夏江山稳定。”
孟胤运将那圣旨扔进盒中,说:“事出有因,朕凭什么去惩治一个有功之臣?”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这是为臣之道,稳定江山社稷容不得半点轻忽,这是帝王之道。”褚明佳说道。
“行了。”孟胤运不耐烦地挥手,说道,“不要再跟朕讲这些大道理。”
“老臣不敢。”褚明佳前进一步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