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盥洗室出来,他给她倒了一壶水放在床头。
他记得——
以前,她半夜醒来渴了,却往往不忍心叫醒坐在床帐外守夜的宫女专门就为她倒一杯水,是以每临睡前都会倒一壶水就放在床头,以备不时之需。
月光,悄悄爬上了枝头树梢,清清冷冷的,却暗含着无尽的缠绵与温柔。
程景宗伸出手,却停留在离她一寸远的地方,好似轻抚着她的脸颊与轮廓。
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
卿卿,晚安。
……
第二日清晨,朝阳带着不可阻挡的蓬勃生气,透过层层帘帐,打在燕灼华的脸上。
燕灼华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舔了舔干涩的唇,咂咂嘴,伸手至床头去。
打开银壶壶盖,确认壶没有变黑的迹象,她直接壶嘴对嘴,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清醒了许多,她开始环顾四周。
离床不远处,程景宗睡在一张贵妃榻上,高大的身躯,睡在那窄小的榻上,脚和一半小腿都凌空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又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而他,即使是睡得这么不舒服,也不与她同榻而眠。
燕灼华皱了皱眉,一抹烦躁涌上心头。
她狠狠抓了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