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盯着他。
他的神色很淡,眼神很清,不是顺势而为的哄,只是一句平淡、举重若轻的许诺,没别的意思,又全然是别的意思。
这是一个从转生起就无时无刻不在被利用的人,最怕听到、也最想听到的一句话。
伯爵沉默了许久,久到闻无生都以为他趴在自己肩头睡着了,才听见他道:“你知道骗我的后果。”
他的声音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沙哑感,配上他高不可攀的身份、过于任性妄为的性格和依赖、撒娇意味十足的动作,意义混乱。
闻无生知道他小心思多,也懒得为难自己猜这到底是什么含义了,淡声道:“知道。”
“我很少许诺,只要说了,每句话都会做到,”他温下嗓音,“放心。”
伯爵没吭声。
闻无生平时和人嬉皮笑脸话不少,但他一回想,没一句是诺言。
他从不轻易许诺,说得都是无伤大雅的场面话。
闻无生猜他不信,想了想,咳了一声,笑道:“做不到脑袋给你当球踢。”
下一秒,闻无生身体僵了僵。
伯爵在他脖颈间蹭了蹭。
闻无生难以形容心尖那种感觉。
真要说,大概是养了一只野性难驯的猫,每次逗它,哪怕是喂它哄它,都被咬得鲜血淋漓,忽然有一天,这只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猫,低下了它高贵的头颅,用毛绒绒的脑袋,在他伤痕累累的手背上轻蹭了蹭。
一瞬间痒到心尖的痒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