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寇准面露迟疑,道,“如今圣旨已下,为师如何能抗旨不遵?”
王曾建议道:“恩师,如今眼前摆着三条路,何去何从,恩师当斟酌!”
“哪三条路?”
“上策乃称病不入京,并上奏陈辞,恳求外放。圣上怜惜恩师多年辛劳,定将此事揭过,不再为难恩师。”
寇准连连摇头:“不可不可!老夫年近六旬,何堪再外放?”
王曾一叹:“中策,恩师此番入京,面见君上,道出实情,告知乾佑山天书乃是虚妄,如此悬崖勒马,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不可不可!老夫已上贺表,如何能出尔反尔?”
“啊,恩师啊!”王曾恳求道,“恩师若能迷途知返,天下百姓必定欢欣雀跃,恩师声名亦可恢复,还望恩师三思!”
“图此虚名,何利国家?”寇准扭头道,“孝先,快说第三策!”
见恩师对前面两策皆不采用,王曾心灰意冷,悲戚地道:“第三策,乃是下下之策,恩师再入中枢执掌相位,只是自毁晚节,遗憾千古!”
“哈哈哈哈,若能三度拜相,老夫何憾有之?”
“恩师,你!”
“孝先,为师一片苦心唯天可表,此番入得中枢,老夫定要去奸佞,任贤良,孝先,你在应天府安心等待,不出三月,老夫便会将你调入中枢。”
“哎呀恩师!你糊涂了!你糊涂了!”王曾垂足顿首,悲切地道,“恩师,你如此重功利,轻道义,纵然能再入中枢,也是民心尽失,有损世道人心,可收一时之功,却遗无穷之祸!”
“你!孝先,你今日言论,尽是酸腐之论!”
寇准生气地甩袖扭头,看向远山之间。
王曾悲痛地望着执迷不悟的恩师背影,深深地跪地一拜:“恩师,你今日不听学生之言,只怕他日悔之晚矣。”
“老夫绝不后悔!”
“恩师,学生再祈,您要三思,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