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曾听闻,不过是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罢了。众人觉得罪民因一支曲子杀人可笑,然而那一支曲子,在翠娘心里,却值得为它去做任何事,哪怕是犯法杀人。”
翠娘虚弱地闭上眼,脑海里回想起初见周蔷时的那天,想起那日他开怀的笑。
从那日起,他便是她心上最美好的曲子。
“姐姐。”
小红悲哭不已,不断摇头。
“奴婢不相信,我不相信,那《乌夜啼》分明是你谱的曲子,怎么成了温姑娘的?姐姐你平时待人极善,又怎会因为一只曲子,做这等荒唐的事?”
“傻妹妹。”翠娘轻拭去小红脸上的泪水,“《乌夜啼》是温姑娘谱的曲子不假,我听来之后,骗你说是我谱的。”
“不,奴婢不相信!姐姐和温姑娘手帕相交,奴婢绝不消息姐姐会杀温姑娘。”
小红说着大声哭起来,王钦若皱眉:“公堂之上,切莫喧哗!”
又道:“柳翠!既然你有杀人动机,又亲口承认人是你杀害的,那么本官问你,你是用何种凶器,以何种方式杀人抛尸?”
“回大人,温姑娘平日为平康馆谱曲,罪民与她私下里相交甚好,偶然间听到她弹奏新曲《乌夜啼》,罪民生出占有之心。六月初五那一日,罪民骗她说她家中老母病重,待她出了清波门,罪民有意在那等候,说是与之同行,其实是趁她不备之时,将她推下了西湖。”
王钦若点点头,翠娘所说,与岳捕头拷问温言车夫得出的情况一致。
车夫供认,当日他驾马出了清波门,被平康馆翠娘的叫停马车,说是她备了车马,要与温言一同回温家村,也好有个照应,温言没有多想,上了翠娘的马车,叫车夫自个儿回六艺坊了。
一旁的车夫也连忙点头:
“大人,确实如此,草民六月初五那一日赶着六艺坊的马车,送温乐师出城,然而才出了清波门,便被翠娘叫住,随后温乐师便让草民自己回六艺坊了,六艺坊的许多人都可以为草民作证。”
看来,杀人凶手是翠娘,不会出错。
王钦若心中有了计较,再一拍惊堂木:“如此说来,案情真相大白,凶手就是平康馆柳翠,来啊,让人犯画押签字。”
围观百姓渐次散去,纷纷惋惜。
两个名动杭州的绝世美人,竟是这种结局:乐师温言被歌妓柳翠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