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镜辞一听这口音,不由得犯难起来。这拗口的中原话向她透漏出一条重要信息——这两个汉子绝不是中原人!
她脸色变了又变,还是笑道:“不是,这汤药只是预防瘟疫,不能治好瘟疫。”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又道:“那这么说你有主意治好瘟疫咯?”
“这种瘟疫我没见过,但是以前的确是和一位先生学过一些治疗瘟疫的方子……怎么,两位有事?”顾镜辞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心中已经警铃大作,萧子詹出门不在,若是两个人真想对她怎么样,她可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两个汉子不怀好意地一笑,一人已经上前去扯镜辞:“那就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了……”
顾镜辞强作镇定,刚刚后退一步要喊出声来就被人用帕子捂住了嘴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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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镜辞醒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是暮色沉沉了,她感觉头晕沉沉的,四肢无力,被绑着缩在一个角落里。
四周皆是黑乎乎的一片漆黑,不可见物。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按理来说,那几个汉子应该是突厥人……莫非是……顾镜辞脑中闪过一丝精光,忽然抿唇微笑起来。定是突厥部滋生了瘟疫,祸及云中郡,他们才急于找人来治疗瘟疫。
正在这时,外面熙熙攘攘有声音逐渐靠近。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两个彪形大汉分立两旁,一个略显弱小的身影手持烛台缓缓走来。借着那微弱的灯光,顾镜辞骤然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庞。
她看清楚来人的一瞬间,瞳孔无限放大,她深吸一口气,不可思议地后退了几步:“阿桑?——是你?!”
眼前持着烛台的青衣女子脸色有些虚弱的泛白,一双眼眸流转,平淡而犀利,正是阿桑。
阿桑闻言只是轻轻抬头,一双淡淡的眼眸无喜无怒,她只是缓缓走进来,脸上挂着虚浮的笑意:“霍夫人,好久不见啊。”
顾镜辞眼底逐渐暗淡下去,她缩在角落里并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她的头尽量压低着,发丝随意地垂下来遮挡住俏丽的脸庞。
“我一开始听说是个很俊俏的姑娘,正想着是谁呢?”阿桑将烛台放在床榻前的矮茶几上,烛光微弱地摇曳着火光,照亮整个房间。她缓缓蹲在顾镜辞身旁,笑吟吟地凝视着她的脸,忽然笑了:“原来是故人,不曾想我们这么有缘分了,竟然是又遇见了。”
房间不大,是中原普通百姓居住的寝室的样式,一张黄木床榻,上面有被褥和枕头。旁边是一张桌子与几把椅子,简单却有些凌乱。想来是许久不住人的缘故,还有些难闻的霉臭味儿在空气里淡淡的浮动着。
顾镜辞撇过脸去,不肯再看她一眼。阿桑笑着站起身,对着门外的两个大汉招招手,便有一人带着一个红木的三层食盒进来,恭恭敬敬地递到阿桑身边的桌子上。
阿桑漫不经心地打开食盒,一样一样将食盒里的食物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