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寻面如沉水,低头吩咐道:“把他送到张军医那里……”
当即有人把他抬走,顾镜辞悄声道:“出事情了?”
“这是瘟疫……”霍寻低声说:“暂时还不能说。”
顾镜辞微微颔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大军东进,还未与敌军交战就发现瘟疫。这对士气绝对是损伤极大的。
张军医闭目把了把顾铮的脉,捋着胡子好一会才道:“还好将军发现的及时,这瘟疫来势凶猛啊。”
顾镜辞忧心忡忡地望着面色如蜡的顾铮,本来他就身体虚弱,又染上了瘟疫之疾,不知道能不能捡条命回来。她望向张军医:“能否治愈?之前可有先例?”
“老夫也不晓得啊,只能慢慢治疗了。”张军医无奈摇摇头,起身去翻找书简:“待老夫找一找。”他边找边提醒顾镜辞一句:“夫人还是小心点为妙,这瘟疫可是会传染的。”
顾镜辞帮顾铮掖了掖被子,轻叹一声:“没事,我知道分寸。”她闭目想了想,一切都来的太突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哎呀呀!”张军医拿着那一卷书简,气的直跺脚:“简直混账!哪个竖子把这一根竹简抽掉了!”
顾镜辞眉心一蹙:“怎么会呢……不应该……”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莫非这军中,真的有秦军的奸细?……还是……她左想右想,莫非滞留安阳是有人授意为之?
约摸着过了三日,顾镜辞和张军医一起去看其他人的症状。张军医查了所有人的病情,伤寒者有三位,都是很轻的发热。
瘟疫之疾冬季少发,季节的诡异让顾镜辞更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作祟。霍寻的身边一定有奸细,只是她始终不敢确定到底是谁。司徒空虽然可疑,但是他绝对不至于帮着秦人。至于旁人,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来。
其余三人的病症略轻,稍稍治疗就痊愈了。
回去之后,她发现本来面色好好的顾铮忽然就一直昏睡着。
顾铮时睡时醒,昏昏沉沉的。药更是喝了一罐又一罐,病却丝毫没有起色。她想着药会出问题,却没有一丝异样。越想她越觉得背后发凉,为什么唯独顾铮出了问题?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顾镜辞赶紧向霍寻说明实情,霍寻沉吟片刻,摇摇头:“不会,我身边的人自己清楚。绝对不可能有细作。而且……凭着自己的感觉就说有细作想要害顾铮,让我查人,又没有证据,未免太过牵强了。”
“许是……顾铮发现了什么……”顾镜辞低头思量着:“我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有些蹊跷。顾铮的病来的奇怪,前几天明明已经好多了,可是忽然之间又昏迷过去了。”
尉迟拄着拐杖本欲进去,忽然听见他和顾镜辞的对话,怔了怔然后回头走了。
“这么疑神疑鬼的,你是不是也病了?”霍寻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要不要我也给你找个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