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缱雪又从乾坤袋里拖出来一条毯子:“不然你先将湿衣服脱了。”
谢刃呼吸一滞,他觉得自己今晚可能是中邪,又或者真的在发烧,总之脑子不怎么好用,反应也跟不上思绪,只有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在胸膛里砸出一个坑。
多背几遍《静心悟道经》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他现在确实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幸好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关键时刻,璃焕与墨驰及时赶到,两人是看某人迟迟不回学府,还当他又炼炸了炉子,于是冒雨赶来友情救援。见到狐朋狗友的谢刃如释重负,一手一个勾住就往外跑。璃焕莫名其妙极了:“急什么,你就不能等雨小一些?”
“不等,我困。”
“那你也等等风兄。”
“……”
谢刃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
风缱雪撑着伞,刚从山洞里出来。身后的火堆已经熄灭了,所以他放了一小把雪光流萤,似星辰飘浮空中,照亮了身前的路。
有些萤火或许是偷懒,懒懒落在风缱雪的衣襟与发间,还有一圈紧紧绕着他飞,走动时被衣摆扫中,便一路咕噜噜滚落在地,变成融融跳舞的粉末。
雷鸣暴雨风呼啸,按理来说大家都应该很狼狈,但偏偏有人就能干净飘逸地撑着伞发着光,衣袖在撑伞时垂下,雨丝打在雪白裸|露的小臂上,在那里留下水痕。谢刃从来没觉得自己眼神如此敏锐过,他不自觉就握紧手里的帕子,想去将那些寒凉擦干,却又挪不动步。
只有心跳得越来越快。
璃焕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你发什么呆呢?”
谢刃喉结滚动一下,不自然地摸了把鼻子:“没什么,走吧。”
四人是御剑回去的,差不多被雨浇了个透。风缱雪的住处虽没有家具,但浴桶倒是早早就搬了来,趁着他还在泡澡的工夫,谢刃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劫匪一般冲进璃焕房中,将他的肩膀一搂:“我有件事要问你。”
“你有病吧,问事就问事,为什么踩着窗户翻进来,走个门能耽误多久。”
“我着急。”
“行,那你问。”
结果等了半天,没见谢刃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