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身子便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祥子忙一把拽过娟子,坐在墙根的阴凉处。神色激动而又欣喜地说:“两年头里,听师父说过你的事情。师父一直在找你,我还说天凉咧,回迪化找你哩。”
娟子用力挤出旋在眼里的泪水,面显委屈而又哀怨地瞅着祥子,说:“你知道么?自从你被抓走,我的日子是咋过来的么?他们说你死咧,我在乱杂岗整整转悠咧一天,也没找见你的尸首,只当是让野狗给拖走咧。当时我死的心都有。”
祥子疼爱地在娟子肩上轻轻抚摸了一下,轻声说:“我也是死里逃生,一条腿和三根肋骨都给打断咧,要不是南山寺的广智和尚救治,怕是早死咧。”
娟子心疼地抚摸着祥子的手,动情地说:“真是佛菩萨保佑,让你我此生还能见面。”
祥子欣然一笑,说:“我们找个地方细说吧。”
说着,朝广慧和尚去的方向瞅了一眼,早没了人影。于是,便带着娟子一路朝后山走去。
穿过院墙小门,娟子急切而又好奇地问道:“你咋在这里哩?”
祥子轻叹一声,说:“我在寺院住咧几个月,伤好些还偷偷下山找过你哩。听说你嫁给咧胡连长,就再没露过面。后来胡连长的人,在山上发现了我,便连夜到寺院,以搜捕逃犯为名,把寺院翻了个底朝天。
幸亏广智师父,事先打发我,躲到后山的菜园子。不然,还得让他们抓回去。后来,见他们四处张贴抓捕我的告示。没办法,师父就让我出去躲一躲,顺便给广慧师父送封信。没想到,这一来,就是十几年。”
娟子轻叹一声,说:“真是人生如梦,转眼就是十七年。我没找到你,也不想回家再看那伙人的嘴脸,就一人去西安投奔舅舅。不想,舅舅家也出事咧,人去屋空。
我举目无亲,没个落脚处,只好打算回家再说。没想到,半道却被土匪给劫了。和对方打斗中,我突然腹痛难忍,晕了过去。醒来才知道,我已经有咧两个月的身孕。匪首王冲,比我大几岁,没有家室,对我也很好。当时,我没别的办法,为了腹中的娃,只好答应嫁给他。
王冲人真的不错,他对娃像亲生的一样疼爱,可惜在娃两岁那年,被仇家出卖。为掩护我们娘两撤退,中枪死咧。从此,我就成咧土匪头,至到遇见师父,才抽身回咧新疆。”
祥子狐疑地瞅了眼娟子,试探般的问道:“那娃是不是叫虎子哩?”
娟子意外地瞅了他一眼,神情疑惑地问道:“是师父告诉你的?”
祥子欣然一笑,说:“他人就在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