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啸天端起一杯酒,神情恳切地说:“二弟,愚兄年长几岁,让二弟屈尊咧。我是个粗人,大的事理也弄不明白。这往后的路,该咋走怎么做,我全听二弟的。”
祥子微微欠身说:“大哥过谦咧。”
又是一阵欢呼敬酒过后,众人渐渐的散去。等屋里只剩兄弟三人时,祥子用关切的目光,瞅了赵啸天一眼。语气平和地说:“大哥对于往后的路,到底是咋想的?当着弟兄们的面,我也没好问。”
赵啸天长叹一声,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这也正是我,整夜睡不好觉的地方。你说这铁蛋媳妇,眼瞅着就要生咧吧,总不能让娃一出娘肚子,就落个土匪的名。再说哩,寨子里少说也有二三十号兄弟,背着个土匪名,想娶个媳妇都难。总不能让他们,一辈子打光棍吧。”
见赵啸天,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祥子笑笑,说:“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兄弟们愿意不?”
赵啸天眼睛猛然一亮,急切地问道:“有啥法子哩?快说来听听。”
祥子不紧不慢地说:“不知弟兄们,愿不愿意安安稳稳地,以种地为生呢?”
赵啸天虎眼一瞪,嚷嚷道:“咋不愿意哩?兄弟们本来就是庄户人家。务习地,可都是把好手哩。问题是,眼下弄到这一步,混得匪不像匪,民不像民的。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投的,还哪有地让你种哩。”
祥子略微沉思了一下,像是胸有成竹似地说:“我是这么想的。
首先,我要说服刘县长,赦免你们无罪。其次呢,我路过双岔河子,见那里水源充足,土壤肥厚,沿河两岸,有成片的荒地。若能让县衙,批准你们,在那里开荒落户,成为那里的一方村民。安安稳稳地,靠种地养殖过日子,倒也是个出路。
而且,上游的双河村,是个几十户人家的大村,东靠柳树河子,西临三台镇,还怕兄弟们找不到媳妇么?”
赵啸天听了,兴奋得一拍桌子,嚷道:“若真能那样,二弟可是救咧全寨的弟兄哩。”
祥子冲他淡然一笑,说:“这事八成能成,不过到时候,你们可能要被解除武装哩。”
赵啸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有安稳日子过,谁还愿意整天扛着个烧火棍哩。”
祥子为兄弟们的一番盘算谋划,既让他们洗脱了土匪的罪名,也给他们今后的生存,铺开一条幸福而又光明的道路。连祥子也没想到,他今天为大伙谋划的一片生活天地,竟成自己后来避难的温馨港湾。
这因果循环的道理,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也让人深深的感到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