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进门,已经掌了灯。
淑珍把饭菜闷在锅里,祥子屁股还没落炕,就麻利地摆在了炕桌上,还特意给他烫了半壶酒。
祥子冲她诧异地笑了笑,说:“回回,不是不让喝酒么?”
淑珍温婉一笑,说:“你又不是回回,累了一天,喝两口去去乏。”
祥子一边脱鞋上炕,一边心不在焉地说:“你咋知道我累咧一天?”
淑珍冲他俏皮地眨眨眼,说:“我会算哩。”
祥子“噗嗤”一笑,说:“你会吃吧!你还会算哩。”
淑珍娇嗔地一撇嘴,说:“你进门的样子,和肩膀上的蹚土,我还看不出来?准是骑咧一天的马。”
祥子,冲她静静地瞅了一眼,心里猛然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伸手抓起馒头,便大嚼大咽了起来。
吃了几口,他又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地说:“你吃咧么?”
说着,抬头瞅了淑珍一眼。
不想,却和淑珍的目光碰个正着。
淑珍略显得有些慌乱地扭过身子,装作拾掇炕,随口说:“我才吃咧,都是给你留的。”
祥子风卷残云般的,吃尽桌上的饭菜。把酒也喝了个精干。
抿了口淑珍沏来的茶,抹着嘴,说:“我还是睡门外吧,屋里太闷哩。”
淑珍,用惊异的目光,瞅着他问道:“都睡这些日子咧,今儿是咋哩?”
祥子显得有些局促的样子,嗫嚅道:“这两天屋里热。
再说,你晚上也不用我照料咧,还是睡在外头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