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娘听说有活口,脸上立刻有了光。她边给赵财主沏茶,边急切地说:“只要能办,花钱不算啥。”顿了一下,她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得多少啊?”
赵财主撇了撇肥厚的嘴唇,伸出一个巴掌说:“得这个数。”
祥子娘听说,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神情紧张,而又沮丧地小声说:“这么多啊!”
赵财主翻了翻猪眼,晃着肥胖的脑袋说:“人招咧,案子已经报到省里,批下来,肯定是砍头。要想把人弄出来,不光是上下要打点,还得找个替死鬼,了结案子。难呐。”
赵财主说着,晃晃肥胖的脑袋,显出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祥子娘灰心地拉着哭腔说:“他是被冤枉的呀。”
赵财主不屑地一笑,说:“冤不冤枉,咱说咧不算,得局子定。”
祥子娘抹了把,终于忍不住的眼泪,悲切地说:“当忙,咋弄这多现钱哩。”
赵财主,作出一副慈悲难受的样子,嘴里长叹一声。闪光的母猪眼,却盯着屋顶滴溜乱转。祥子娘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的从椅子上蹦起,用乞求的声调说:“您不是想买我家院子么?还要不?”
赵财主斜眼瞅了瞅祥子娘,挠挠秃成个亮皮的头顶,面带难色地说:“以前,是有过这打算,可现在......”
祥子娘拉着哭腔,急切地央求道:“帮帮忙吧,求您了。”
赵财主低头琢磨了一会,像是下了决心似的,用肥厚的巴掌,重重地拍了一下膝盖说:“你先凑上两百块,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祥子娘听说,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儿僵硬的笑容,连声称诺。
祥子娘东拼西凑的,连首饰都卖了,好不容易凑足了两百块大洋。
这天下午,赵家打发人捎了话,让祥子娘,带上房地契到他家。
进了赵家的门,见县上的财主都在。赵财主,先是假惺惺地说了一套,慈悲为怀的屁话。便进入了正题:“钱带咧么?”
祥子娘,赶忙将二百块银元和房地契呈上。赵财主一双猪眼,忽闪着明亮的光芒。闪电般地扫了眼,放在桌上的房地契,咧嘴满意的笑了笑,冲祥子娘说:“东西倒也齐整。嗨!为了帮你,我又置了一处闲产。倒占了不少货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