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说了一半,秦晋就毫不客气的将其打断。
贺兰进明还想分辨几句,但秦府的家老身形矫健的踏步进入堂屋。
永嘉坊新宅第的这些家老并非都是胜业坊秦府被烧毁之前的原班人马,许多人都属于寿安长公主的嫁妆,换言之,秦晋面前的家老是个宫中带出来的阉人。只不过也看得出,跟随寿安长公主到秦府而来的是个年纪并不大的宦官。
贺兰进明也很快发现,这是个没胡子的中年人,心思转念下也就想明白了这个家老的真实身份。不过,他并不打算说破,因为求见秦晋一次并不容易,今日好不容易轮到了他,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弃呢?
秦晋听罢耳语,差点将手中的茶碗打翻,可里面滚烫的清茶仍然洒的到处都是,书案上,衣襟上,使得他看起来颇为狼狈。
“你再说一遍,谁,谁败了?”
“大夫现在便知下吏所言不虚了吧?”
秦晋的声音并没有经过刻意的压低,因而贺兰进明听的清清楚楚,于是也就有此一问。
没胡子的家老面无表情,答道:
“是宫里传出来的秘闻,房相公战败,到现在人还不知生死,天子得知消息后,急火攻心,已经晕了过去。现在听说天子已经醒过来,且并没有大碍,实在阿弥陀佛……”
秦晋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他实在想不到房琯居然败的如此之惨,如此之彻底。就在数日之前,房琯还特地派回来信使,告知天子以及朝野上下,大军已经兵临洛阳城下,将之克复只在迟早之间。可现在说败就败了,很难不使人产生怀疑,质疑军报的真实性。秦晋此时的心境就是如此,他忽然也发现贺兰进明看似夸夸其谈的分析,细细思量间竟很有些道理,也不得不承认道:
“房相公之败,秦某没有想到,但天子吐血晕厥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杜撰,你们以讹传讹吧?”
没胡子的家老把头摇的像货郎鼓一样。
“不不不,这绝不是以讹传讹,宫中有人亲眼所见,就连政事堂的宰相都在宫门处吃了闭门羹,见不到天子!”
这个消息让秦晋心中又是一颤,他敏锐的察觉到,也许天子的吐血晕厥属实,也许有些人又该趁此机会兴风作浪了。
“大夫此时莫非打算进宫?万万不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