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子春并无其他反应,只点了点头。
“唯有如此才有生还长安的可能!而且,只能向高适投降!”
李偒再次歇斯底里。
“高适竖子,本王恨不得将这王八蛋扒皮抽筋喂狗去……”
骂了一阵,李偒终于安静下来。
“请罪也是一法,这就去劝说父王……”
他临出门时,又扭头回来,眼中充满了厌恶的看着韦子春。
“先生若想保命,大可以学学季广琛,何必出这种卖主求荣的主意呢?”
这句话实在刻薄,李偒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韦子春孤坐在一豆灯火之下,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缕苦笑。若非永王与他有救命之恩,又怎么会一脚踩进这火坑里呢?但这就是他的选择,到现在也没有后悔。枯坐片刻之后,韦子春摸了摸腰间的短刃,一柄短刃远远不足以防身,之所以现在时时带在身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以死保节。
短刃打造的很是精致,短柄以金丝缠绕,末端又镶着淡蓝色的宝石……摩挲了好一阵,韦子春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别急呀,很快就轮到你派用场了……”
……
剑南西道,由巴州通往关中的古道上,一支规模在千人上下的车队,缓缓向北一点点挪动着,就像一只只苍老而又笨拙的陆龟。
这支队伍里,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曾御极天下打四十余载的天子李隆基。只是他现在已经并非天子了,天子的位置早在一年多以前被儿子生生的夺了去,经过最初的愤怒与伤心之后,他也渐渐的接受了变成太上皇的事实。
在唐朝,太上皇只是个政治斗争落败可怜虫,失去了权柄,失去了以往的一切荣耀,被儿子监禁与防备,他甚至可以想象成为太上皇以后的凄惨晚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