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韦见素嘴角起了一层冰冷如霜的笑意。
“老夫何曾有过女儿?倒是有个外嫁之妇,早就不知道韦家门庭在何处了!”
一番话说的酸溜溜,阴阳怪气,很显然,对韦娢仍旧有着极深的怨气。
秦晋叹了口气。
“老相公又是何必……”
就在半个月前,他无意中得知了韦娢的下落,当年的城中名媛贵妇,此时竟在宫中做了低阶女官,虽然当初是权宜之计,但现在没有家人的她依旧像水上浮萍一样,没有归宿。
现如今,韦见素对他的这个女儿依旧记恨在心,秦晋打算撮合他们父女重归于好的想法也过于一厢情愿了。
“如果秦大夫没有其他事情,老夫家中还有一子卧病在榻,不便久留,告辞了!”
秦晋只得放韦见素离去,韦见素口中有一子卧病在榻,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次子韦倜。
韦倜在跟随李隆基逃亡蜀中的路途中受到了乱兵的惊吓,从那时起就病了,这半年多以来,断断续续就没好过。
韦见素本以为带着他回到长安之后,病情能有所好转,哪知道经过路途颠簸以后,反而更加厉害,甚至于发展到卧床不起,据说也就在这一两日之间了。
秦晋也约略知道,韦倜和韦娢姐弟俩关系十分要好,便决定去见一见韦娢。
交代下了军中事务,秦晋只带着十几个随从也进入了长安城。此时的长安城尚未宵禁,街头的百姓还沉浸在大观兵的兴奋之中,自进入城中开始,一种欣然活跃的气氛便始终围绕在左右。这在秦晋而言已经有年余不曾感受过了。
百姓的精神面貌很大程度决定了一个政府的健康度,有民众如此,也就说明着唐朝在关中仍旧有着不可撼动的民众基础,不是一两个军阀就能够撼动的。然则,唐朝的君臣中绝大多数很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旧在搞李隆基时代的那套权谋之术,无怪乎一把好牌最后还是混得凄凄惨惨。
因此,他必须时刻提醒着自己,绝不能使这种悲剧再度上演,就算为了自己,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秦晋心中想着心事,不觉之间就到了皇城外。
韦娢在宫内任女官,可不是外臣想见就能见的,不过秦晋在长安城内的威望和人脉,想要见个宫中的人也并非难事。只要对方不是皇帝的妃嫔,不是公主,就好办的很。
这件事也就着落在了他在宫中的第一大盟友,李辅国的身上。说起来,得知韦娢的下落,也多亏了李辅国,因而也就一事不烦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