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探,探明来者身份。”
秦晋不相信孙孝哲敢派出一支千人骑兵孤军深入一支到了三原附近,但又不能拿自己和所有人的性命做赌,于是又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命所有人进入不远处的林间隐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虫娘虽然裹着厚厚的狐裘,仍旧在迷迷糊糊中直呼冷。
秦晋看的不忍,就摊手握住了她生着水泡的小手,每一根手指都透着冰冷。
如此挨了一夜,天色蒙蒙放亮,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过了半夜还没回来,秦晋甚至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就在绝望之际,马蹄呼哨之声陡然响起,在树林里藏了一夜的同罗部骑兵不禁发出了低呼。
呼哨的节奏正是他们部族间传讯的方式。
“秦大夫,秦大夫,你在哪里?末将是杨行本……”
骤闻杨行本的声音,秦晋始终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直到进入三原城,秦晋依旧恍如隔世,刚刚的经历,对他而言惊险刺激至极,自从掌握大军之后,便已经有意的避免直面危险,想不到还是冲动了一把。
虫娘染了天花,同罗部的勇士虽然不怕死和秦晋一并冲了出来,但秦晋依旧要尽力避免他们与自己这二人一马接触。是以,他和虫娘除了闯营之时,一直都和大队骑兵保持了足够远的距离。就连杨行本也被他限制在了距离自己十步之外。
杨行本见了秦晋十分高兴,他伤愈复出之后重新领军,在河东道徘徊了一阵之后,便被派往冯翊负责当地的防御。
“大夫如何不让末将靠近?”
秦晋的本官被晋升为御史大夫,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神武军,秩级已经和节度使相当,终于算是名副其实了。
“寿安公主得了虏疮,长安城的人容不下她,我只好带着她出来。”
“啊?”
远远听到秦晋的话,杨行本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的印象里秦晋是个十分冷静,理性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呢?难道一个公主就比长安和城中的天子更重要吗?
当然,这些话他只在自己的肚子里嘀咕,半句都没说出来。杨行本还知道,秦晋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做了的决定没有人能让他改变主意,既然秦晋甘冒奇险送寿安公主出来,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吧。
虏疮?直到各种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遍之后,杨行本才陡然省悟,虏疮可不是头疼脚疼的小病,不但无药可医还有极强的传染性。一念及此,他又呆住了,秦晋居然毫不避忌的和寿安公主共乘一骑,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