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会火拔归仁的咄咄逼人,转向高仙芝深深一恭。
“下吏敢问高相公一句话,不知相公对秦使君的评价,乃就事论事,还是针对其人呢?”
这句突如其来的质问,倒让高仙芝愣住了。
“就事论事如何,针对其人又如何?”
不等高仙芝回应,火拔归仁却急三火四的反问了。
崔焕等的就是这一问,当即负手肃容道:“崔某断事只看其理,而不看其人。如果对朝廷有利,就算是阿猫阿狗,奴隶囚徒所出之言,亦当从善如流!”
如此旁敲侧击自然是说给高仙芝听的,火拔归仁当即还要与之争辩,不过比之刚才已经带上了几分火气。高仙芝见状如此,就把火爆脾气的火拔归仁撵了出去,正堂中只剩下了他与崔焕二人。
沉默了良久之后,高仙芝忽然一抬手,指了指书案。
“天子诏书于两日前刚刚送抵潼关,参军且拿去看!”
崔焕莫名其妙,不知天子诏书与自己转述秦晋的建议有什么关联,但在看了诏书之后,不禁目瞪口呆了,心中好像有一万匹战马在奔腾,在嘶鸣。腔里涨的难受,他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又跌坐回座榻上,不知如何是好。
眼下所面临的境况是崔焕所没料到的,同样,也是远在闻喜的秦晋没料到的,否则临走之时,秦晋就应该给他一些应对的交代才是啊。
苦笑了一声之后,高仙芝这才说道:“天子诏书在此,还能如何?”
“此与乱命何异?相公不奉诏便是!”
崔焕不甘心,声音掷地有声,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