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范垣跟琉璃的相处中,陈翰林冷眼看着,不管琉璃如何刁蛮任性,偶尔捉弄,范垣竟并不怎么认真生气,反而对琉璃甚是宽和顾惜似的。
因知道范垣出身寒苦,又知道他是跟内敛缜密的性子,起初还以为他只是隐忍,谁知久而久之,竟不像是单纯的隐忍。
对范垣跟琉璃来说,两个人大概是“当局者迷”,陈翰林却旁观者清。
陈翰林觉着,倘若把琉璃许配给范垣,以后范垣一定会如他自己一样好生疼爱保护琉璃,不会让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受了委屈。
但唯一的不足,是范垣现在一穷二白,一不能为家族接纳,二也没有什么功名,虽然陈翰林知道以他的才学能力,将来金榜题名只怕不在话下,可……纵然此事有十足的把握,到底还有一分要看天意。
就这么冒冒然把琉璃许出去,仍是有点儿不甘心的。
就在春闱之前,陈府之中,陈翰林请弟子们吃年酒,也算是为即将而来的春闱给他们鼓励打气。
陈翰林不善饮酒,这日却吃了三分醉意,同弟子们又说了几句话,便回书房,只叫范垣陪着。
范垣瞧出老师有心事,却不动声色,扶着陈翰林回了书房。
陈翰林落座,范垣亲自倒了茶给老师喝,陈翰林喝了一杯茶,若有所思,并不做声。
范垣也垂首在旁侍立,耐心地等候。
终于,陈翰林开口:“垣儿,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这次春闱,你可有把握?”
范垣道:“弟子定会尽力。”
这回答,倒也符合他一贯谨慎自谦的性子。
陈翰林笑了笑,又吃了口茶,才道:“今日我叫你来,其实并不是说此事。”
范垣道:“老师有何吩咐?”
陈翰林道:“你的年纪不小了,可想没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