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复朝,御史大夫褚遂良奏请徐太妃入葬之事,未获皇帝回应,皇帝说,要给她考虑个最恰当的名份。
安仁殿,徐惠躺在那里一日不下葬,便一日如同一根无形之鞭,笞责着许多人的内心。
柳玉如也不是一般的难过,她认为自己对徐惠的过世有脱不开的责任,徐惠是个女子,女子的心事只有女子最懂,但她即便是个皇后,也无胆量承诺给徐惠什么。
但将谢金莲放出去、搞出这么一出来,总归是皇后的疏忽。
这日傍晚,她听说皇帝总算回了大明宫,但却一头扎在紫宸殿不出来,皇后自己不带随从、去紫宸殿见他。
两人四目相视,居然都有些憔悴。
皇帝连忙起身,拉她的手让她坐下,柳玉如问,“徐惠停灵过久,也该入土为安了,峻你是如何考虑的?”
皇帝道,“此事我不甘心,太医当着人可能有些顾虑,但单独对朕不可能不说出他们的忧虑。”
他对皇后说,徐惠仅凭在西海池感染了一次风寒,不致于变得这般脆弱,徐韧说,他姐姐曾有过一次严重的醉酒,那才是根本!使她连缺了一味的君子之药也承受不住。
“是与谁喝的呢?”皇后问。
“徐韧对此根本不知。但我推断她一定有难以取决之事,连兄弟都不能多说,那你说说看,这是什么事呢?”
皇后正经地去猜,皇帝这样推心置腹与她商量,那便是不怎么怪她了。
皇帝直接讲,“令徐惠难于取舍的,一定出不了崖州之事,里面牵涉了程氏父子结交的重要人物。”
程氏父子在崖州案发,起因并非恶钱,那是长孙润去崖州之后才发现的。
但直到现在,皇帝从徐惠那里只见到了与恶钱相关的,别的什么都没有。如果将她醉酒之事联系起来的话,令她犯难的事也就有个大致的方向了。
皇后说,“崖州证辞一定牵涉到什么令她忌惮之人,去问问长孙润,崖州证辞中除了恶钱还有什么,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皇帝道,“……我怀疑舅父或是江夏王牵连到里面去了,因为这个疑问本该他们先提出来,但国公和王爷却避而不谈……”
皇后说,“不会吧,我请舅父去接果州徐刺史,舅父立刻便照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