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早上回到长安,直到晚上也没到兴禄坊来,这就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弄不好,与他相好对劲儿的人早已将这件事传过话去了。
中庶子做好了准备,万一高峻在朝堂上对自己发难,那他绝不会妥协。
癸已日早朝,尚书令出现在人们的视里,他一如往夕,威严却不刻板,在候朝期间与每一名遇到的同僚打招呼,并且走到高审行的面前施礼。
中庶子略略地当众责怪对方,回长安后怎么也不过府一趟看看。
高峻说,因为一路劳乏,回府后便休息了。
在双方的几句礼节性言辞中,高审行看不出尚书令对他的态度上有什么过于明显的变化。
但这不表示什么,高审行预计,太子今天不会不提到他的奏章,那时候再看高峻的态度,才会看得更真切。
太子李治看到高峻到了,眼睛里微微闪过一丝亮光。
中庶子的奏章被他拿到温泉宫去之后,皇帝看过之后只是笑了一下,他笑许敬宗居然又跑到金矿去,给一个金矿的管事打下手。
除此之外,皇帝暗示太子,将这份奏章留中,不作处置,连提都不要提。
太子从皇帝的笑容里感到一丝丝的不得劲儿,许敬宗曾经给他打过下手,又好悬没被他推送到中书省去。
将大臣的奏章留中不发,运用的好的话,比仓促地做些什么更妙。
皇帝说,这一次高审行急着去西州、回来后再急着弄这么一份奏章上来,用意一定在奏章之外,那我们凭什么、非得顺着他的意思表示什么?
对奏章作以冷处理,那么不管高审行是什么起因、什么用意,对他总是个警戒,让他好好想一想,安西都护府在天子的眼中,是个什么份量!
以往,原任西州别驾王达就整过这么一出,说郭孝恪在取了焉耆之后,用焉耆虏王的金玉器物,最后也不是查无实据?
而今天,郭孝恪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岂是一个陪练的中庶子可比!至于许敬宗——这个流徒记帐的事,高审行可以说,但太子更不要理会,丢不起那人。
此时,太子问道,“鹞国公去了黔州一趟,不知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