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形势所然,不得不再将这一切抛却,吕氏也没什么可惜的。
因为这种身份上的蜕变再紧要,也远远比不上由都濡的穷僻小城、到长安繁华之地的极度跨越。
刺史有很多,甚至将军、国公、郡王、亲王也有不少,在长安一脚能踩到八个,而长安只有一个!
当她再度写好时,脸上稍带的惋惜之色已经彻底看不到了。
永宁坊的几位如夫人仔细看了看,谢金莲说,“吕夫人你可以走了,今后你住在哪里我们再也不会关心,而你自请出门的字据,我们会派人、专程赶往黔州交予刺史大人。”
崔嫣眼中隐隐地闪着泪光道,“我要在永宁坊摆个堂会,请个戏班,将这件事公之于众,算是对八月赛马的一个交待!”
吕氏一甩袖子出门,也没有一个人送。
等人走后,众人问崔嫣,“当真要摆堂会么?”
崔嫣道,“我只是说说罢了,但西州那里,我要给母亲去信,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
不要说摆堂会了,大宗的交易买卖、东市斗犬、平康坊的笙箫、芳林苑的戏曲以及诸坊诸府、平常百姓人家的大小宴饮,都因为一件事情而被官方禁止了。
立秋后一日,梁国公、司空、尚书左仆射房玄龄薨,终年七十岁。
因为是一品勋,他的离世有资格使用“薨”这个字。
当世对房大人的评价极高,自贞观三年出任尚书左仆射之职,一直到他离世,近二十年勤勉任公,明达吏治,议法宽平,不以已之所长责人、取人不看其短,虽卑贱亦能各尽其能。
在房大人病重期间,贞观皇帝曾经数次过问医药,并亲临探望、每日供给御膳。
此时,皇帝闻讯马上由翠微宫起驾,与太子李治同至长安房府。
房大人临终时曾对诸子道:“今天下清平,只是陛下东讨高丽不止,正为国患。临死前请求陛下以天下苍生为重,停止征讨高丽。”
皇帝甚为感动,对房大人的儿媳——高阳公主道,“他病危将死,还能忧我国家,真是太难得了!”
当即传诏,授房玄龄之子房遗爱为右卫中郎将,房遗则为中散大夫。并询问李治道,“兵部尚书高峻对高丽战事有什么打算?他今天怎么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