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敦行看到高都督的七夫人丽容抱着一只狭长的木匣,说里面是什么飞马绢,是天山牧织绫场第一匹彩绢——图案不是染上去、而是织进去的。
西州都督的八夫人苏氏呈给钦差一封信函,托他带往长安,钦差欣然吮诺。
刘敦行恹恹地回到西州,对长史高岷说了长安诏书的事,“那么卑职先恭贺高长史,你大概就要荣升西州别驾了!”
高岷乍听这个消息十分高兴,但立刻听出刘司马的话里有掩饰不住的酸味儿。
高岷不在这事上与他多说,却拿过来一封长安刘洎大人的家信,“你刚去牧场村,信就送到了。”
刘敦行匆匆回来拆信细看。
父亲在信中说了高峻荣升西州大都督的事,尤其对他说,西州都督以下官员的安排还是未知。父亲要他不可锋芒太露,要稳扎稳打。
刘敦行看了看信后落款和时间,这封信几乎是早于诏书两三天出京的。
但是怎么这么晚了才到西州!!!如果早到上半天到的话,今天在牧场里他就不会这样讲话了!
刘敦行看得出父亲此信的用意,而且时间拿捏得也恰到好处——因为从父亲知到诏书的内容、到诏书拟好送出,也就是一两天的事。
他怒火中烧,厉声吼道,“是谁他娘的跑路拉稀送的信!!”
高岷刚刚举步走出去不远,听到刘大人怒吼,便转回来。长史有些不解地问:
“刘大人你说送信人?正是中庶子刘大人府上家人,他说路上急着赶路、吃喝不当时,偏偏在客栈里坏了肚子,拉得腿都软了……躺了两天才赶来。”
长史踱出去之后,刘敦行又咬着牙恨马步平,若非马步平急吼吼差人说他负伤,那么自己也该是看过父亲的信才会去牧场。
那就是另一种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