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轻手轻脚地凑过去,看着漂亮的灯盏都不大敢碰,最终找到开关,把油芯拧上,火啪的一晃就熄灭了。
她忍不住低呼,但又连忙用手捂着惊叹,小心地进去里间。
陈喜见她小心的模样也是无声叹息,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头反倒睡不着了,适才还舒服的昏昏欲睡来着。
眼下却比什么都精神,眼睛瞪着实木床顶,思绪万千。
和孩子相处同成年人是不同的,特别还是一群依赖她信任她的孩子,这种全副身心地投入到她身上的情感让她无所适从,特别是她发现他们对自己越来越深的眷恋。
唉。
陈喜无奈苦笑,万事都有双面性,有好肯定就有坏。
好的当然是他们相信自己,自己可以更好地调动他们,并且他们愿意听自己的话,她也不用跟他们对抗。
坏的自然是她们对她越看重,只怕以后有朝一日哪里不好了,可能闹起来也会更加严重些,毕竟爱之深恨之切。
陈喜当然觉得沉重,她是成年人,自然会往以后想,而不是她们如今年幼随着心情走,想对一个人好时恨不得把命都拿出来,那种满心眷恋依赖的眼神叫人压力很大。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但最终决定还是得学会适应。
车到山前必有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喜睁眼想着,而后又把软乎乎的被子往上拉起盖好,狠狠地叹息一番,正准备阖眼睡觉,就听见鱼儿轻轻地唱着她先前给她们唱的歌谣,语调温婉动听。
很投入。
陈喜忽然就愣住,听着福珠和玲珑被鱼儿哄好发出细细的笑声,因为担心吵到这边,所以那边的动静很轻。
鱼儿就会这首,福珠和玲珑也更爱听这一首歌谣,毕竟这歌对她们来说意义不凡,那是刚去东院时的事情了。
黑暗中情绪被放大无数倍,也更引得人情不自禁地深思。
陈喜的记忆也被这首歌带回那时,那会儿的东院完全没有主心骨,大家慌乱成一团,几个小丫头抱在一块瑟瑟发抖,小少爷更是应激反应浑身僵硬又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