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鸢瞳的男人闭上眼睛。
他不去依靠理性,不去动用大脑思考,而是靠肢体、靠本能。
他伸出纤长的手指,从怀里掏出一张既轻又薄的纸张。
“……”
只打开看了一眼,那丁点儿浅淡笑意,就像被海水冲刷的沙粒席卷一空,没能留下丝毫印痕。
不知为何,太宰感到倦怠如海潮,从他足底往上攀卷、迅速而无声地吞没了他的口鼻。
他有点晕,感到目眩。
又竟有些情绪失控,想放肆大笑起来——笑话自己的不自量力。
还有点恶心,有点想吐。
那张隽秀面孔上,连最后一点血色都消失殆尽了。
“喂,”中原中也感觉不对劲,满怀警惕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太宰治想说我是彻底提不起精神来啦,也想说点什么“算了算了这下可真无计可施”、“我做不到”、“我不行啦”之类的胡话。
他毕竟什么都没说,只是懒洋洋地扯了扯嘴角,手指轻轻一动,把纸张翻过去给中原中也看。
中原中也满腹狐疑地凑上去:
“纸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啊?”
太宰就笑:“是啊。”
他重复。
“纸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写呢。”
笑了两声,他干干咳嗽起来,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敛下眉眼,太宰凝视着杯中污浊的自己,自嘲地说: